放手让她自由随意去读书阁里的藏书,若有问题薛长平便拿来请他指点一番,不曾主动过问太多,看她今天这模样,日日如此,想必收获颇多。 薛长平见有人进来,微微抬首:“老师。” 谭衍臣点点头,道:“随我来。” 谭衍臣领着她走过府中的回廊石阶,去到自己院子的书房,一路上有些下人频频侧目,好奇这个跟在公子身后披头散发的人是谁。 两人对坐于案几前,案几上放着一些书信。 谭衍臣将那些书信的纸张递过去给薛长平,道:“看看信上写的。” 薛长平接来,快速读过。 信上大概的意思是南方年底刚历经饥荒,饿死了一些人,靖渊王带着京邺的一些粮食前去赈济不过只能顾得一时,但是上一年颗粒无收,今年恐怕开春缺少种子播种,收成不容乐观。 “因为饥荒实在厉害,南方有不少人相食的场景,母饿食子,夫妻兄弟之间互相食也时有发生。如今朝中就赈灾一事吵得厉害。”谭衍臣淡淡解释道。 “吵得厉害?”薛长平不解。 “有些官员提议分发国库中的粮食种子给南方灾民,但大数则反对,因北部亦需要粮食,并且今年收上来的是按照往年正常数量征收,年底已去赈济,再没有多余给到南方灾民。” “那难道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薛长平忍不住皱了皱眉。 “自然不能,那些都是我太元子民。如何坐视不管看饥荒饿殍遍野都是?” 薛长平转念一想,问道:“老师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你怎么看。” 薛长平心有疑惑地望向谭衍臣,却仔细斟酌一番后答道:“我记得书中有记载,北方种植的主要粮食是麦,而麦子在北方的收成总是多于南方,所以南方的气候条件不适宜种植麦,今年北方收成一如往常,南方却大饥,是有什么特别的灾害?” “今年并无。”谭衍臣斟了杯热茶,微抿小口。 薛长平微讶:“莫非,是人为?” “算是。” “官吏贪污?” “靖渊王前去赈灾,他就是都察院之首,怎会查觉不到?” 薛长平沉思,觉得谭衍臣说得有理,如若是官员贪污,官员一时也定然消耗不掉那么多的量,积存的粮食则会被都察院翻找出来。 并非天灾,并非贪污,那么—— “莫非是人患?” 谭衍臣闻言放下手中杯盏:“详细说来。” “若非天灾,亦非贪墨,却仍闹饥荒,恐怕是今年百姓户簿数猛然增加了,尤其是工农商的家中人口,前几年北方虽说有塞外侵扰,但从未闹过饥荒,南方想必也是,人们觉得天顺人和,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大抵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点到为止。 谭衍臣这才点头:“不仅是南方人口数量激增,北方亦是,并且北方不少迁移南下的百姓。” “为何?”南方既然都粮食不够,也没有北方富庶,为何还一窝蜂挤去南方? 谭衍臣表情讳莫如深:“南下出海,回来的人都暴利了。南下之人,大多为商。” 薛长平错愕,这一层她是完全没想到,或许说,暂且还未有什么概念。 “南下出海?海外,还有人烟财宝?” 她只记得南海上有岛,但是岛上财粮有尽,大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