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信修那个蠢货,他哪儿来的能力搞那么多铁矿还在山里建武器作坊?要说他背后没有父王和当地官员的支持,你信吗?” 话已至此,再想装作听不懂来欺骗自己都不行了。楚沧浪紧闭双目,只觉胸口疼痛,连照顾着丈夫的虞容雪也惊得呆若木鸡,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糊涂啊!糊涂啊!”楚沧浪痛心疾首道。 “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当时太子用化名现身平州可能就是来探查此事的,再加上没过多久朝中就派了人来查税,处置了一干人等毫不手软,怕是已经知晓那二位的狼子野心了。兄长,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在京中为质,只愿父王顾惜才好。” 比起楚沧浪对父亲还有些许信任和期待,楚渺渺是彻底寒了心,她讥笑着打碎了楚沧浪不切实际的想法:“若他真顾惜我们,我们又何必入京为质呢?兄长,比起做梦还是想想万一他真的起兵造反,咱们怎么逃命吧。” 瞧着楚家兄妹俩愁容满面,虞容雪提议说道:“不如我们修书一封寄回平州,劝谏王爷不可鲁莽行事?” “不可!”楚家兄妹异口同声地反驳道。 “我们不能确定是否有人会查看我们的信件。”楚沧浪解释说,“万一此事被捅破,局面只会更糟。” 楚渺渺道:“眼下我们只有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了。” * 待到第二日巳时,准备去向圣人请求出宫别居的楚家人发现他们居然被软禁起来了! 看着左卫率赵勇那张刚正不阿、绝不通融的板正面孔,楚渺渺没好气地命人阖上宫门,愤愤地瞪了一眼仅有一墙之隔的东宫。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虞容雪有些不安。 “能什么意思。”楚渺渺磨牙,“就是小心眼伺机报复呗。” 这时身后的宫门又被从外缓缓推开,一道冷然的声音从楚渺渺身后响起:“是啊,孤就是这般心思狭窄之人。” 一听这个声音,楚渺渺惊得僵直了身体,久久不敢回身。还是魏祯自己走到了楚渺渺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平阳郡主昨日逃得极快,今日怎么倒像是钉在地上不得动弹了?” 楚渺渺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不过今日再想逃开可不能够了。” 楚渺渺听得心里直发冷,面上却拿出了壮士扼腕般的勇气:“男女之事讲究个两情相悦,我对殿下本无意,殿下何必苦苦相逼?” 魏祯蔑笑一声:“郡主真是自作多情,昨日之事已成往事,孤岂会纠结不放。今日请郡主和世子夫妇暂留于此,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情?”难道她还做了什么得罪太子的事情而不自知? 魏祯挥手,他身后跟从的宫人上前递给楚渺渺几册话本。楚渺渺一看,登时愣怔在原地,颇为不安地咽了咽唾沫。 《娇千金棒打负心郎》、《女将军》、《簪花状元郎》、《闺中金簪录》,这一册册话本楚渺渺再熟悉不过,每一本的刊刻发售都是出于她之手。 “武安侯府的姜三姑娘就因为对这些话本入了迷,前些日子偷偷离家出走。幸而侯府护卫警醒,这才拦住了姜三姑娘。武安侯细查之下,发现竟是这些本子惹得姜三姑娘生出这般心思。再深入一问,才知道这些册子在闺秀圈中流传极广。今晨,武安侯已将此事上报圣人,圣人大怒,命孤彻查此事。” 姜婳啊姜婳,这话本里的故事看看得了,怎么还闹起离家出走了!楚渺渺心中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