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位是稳坐高台的圣上,另一位则是站在角落中的景渊。 他亲眼看着方才的人声鼎沸,慢慢变为静谧,来来往往之人,如过江之鲫,转瞬间便能消失不见。 唯独眼中的那份疼惜和挣扎,彰显着方才的形势。 他亲眼看着那个如竹般挺直的少年,自幼时便风光霁月,芝兰玉树,竟有一天能跌至谷底,且甘愿折断自身的铮铮傲骨。 一时之间不知是笑还是哭,就这样站在角落中,看目视着他愈走愈远。 世人贪慕他时,便能将他沈云棠捧上天,现如今他坠落尘埃,便是蝇营狗苟都要来掺和一脚,恐怕他心中所想之事愈发艰难了。 景渊不愿在停留在此处伤怀,便挥挥衣袖,转身离开了。 独剩下圣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高台,慢慢和身后的龙椅融为一体,面容也不再清晰。 沈云棠去朝堂时就已经想过所有的应对之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那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模样。 仿佛许家的七十三条性命就是一个数字,他们亦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承认自己曾在多年前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许家满门死于火光中。 可沈云棠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因为许姝还在诏狱之中等着他。 想到这里,沈云棠又生出几分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门外天空明媚,春日里的暖意也慢慢袭来。 可沈云棠身着一件黑色大氅,匆匆行走在冬雪消融的路上,并未感觉到任何的暖意。 暖阳照拂在玄色大氅之上,沈云棠用手触及,炙热感自手心开始翻滚,最后蔓延至周身。 他抬步走到了诏狱前,被守卫在门前的兵将给拦住了去路。 倘若再往前走上一步,恐怕那冷刃便会穿透他的胸膛,温热的血液流淌出来。 刺目的红,最是耀眼。 亦是沈云棠最不喜的颜色。 他整日奔走于诡案之中,白骨和血色早已看腻,若是能选,他便希望天下之人不再哭泣,低微之人不再流血。 弱小者能依靠自身而生存,强大者不在为非作歹、作奸犯科。 为君臣者能看见民之苦,为师者能教导栋梁之材。 若是如此,天下便是身正之人,便不再会有哭泣和泪水。 “烦请将军通融一下,我想进去看看许姝。”,沈云棠向后退了一步,施了一礼道。 那将军,沈云棠曾经见过两人也算是交好。 不过眼下形势所迫,他抬起眸子和善地一笑,而后道:“军中制度森严,外人不可入内。” 便阻拦了沈云棠想要走进的心思。 他收回了向里看去的视线,随即施了一礼,带着遗憾转过身去。 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要走向哪里,因为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路。 直到走到一处假山后,沈云棠停下了脚步,驻足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让人琢磨不清。 忽然一把长剑从假山中探出,沈云棠迫不得已地被带了进去。 他抬眸巡视着四周,陡峭的山峰盘旋其中,再往里走去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池,只剩下两道暗影徘徊在水面上。 一位是沈云棠,另一位则是方才的小将军陆昭。 “将军前来有何要事?” 陆昭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