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怀中的帕子将桌上几个看得顺眼的糕点包了起来,随即扶着矮桌站起身来。 故意装作一幅醉酒的模样,脚下落得步子飘飘乎如神游一般,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失了颜面的倒在地上。 就这样还要逞强地挥手驱退了迎上来的奴才,一步三倒的超门外走去。 直到走至一处荷塘旁,才停下了脚步。 “吃呀,快吃呀!” 景渊将怀里的糕点扔进了池塘里,砸进水中,泛起一阵的涟漪。 “奇怪,为何都不吃?”,此刻他还装作酒醉的模样,自言自语道。 “殿下,此处没有鱼儿。” 一道清脆又婉转的女声在离景渊不远处开始慢慢响起,隐隐的还带着几分娇俏的打趣道。 “胡说,我明明看到了鱼儿,本王不愿于你弱女子计较。”,话音一落,景渊就朝前面走去了。 他知晓冬日没有鱼,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毕竟在宫殿里,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景渊抬着醉意朦胧的眸子,开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这眉眼间几分似曾相识的意味,倒叫他生出几分熟悉之感。 “你是谁?”,景渊质问道。 “奴才只是一个舞姬。”,绿衫女子面上带着浅笑,欠了欠身,行了个规矩的礼,这才站直了身子。 舞姬?景渊可不相信。 毕竟他自小长在深宫之中,眼睛已是十分毒辣,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子所行之礼更像是宫中人教导的。 景渊朝那人挥了挥手,“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单名一个浓。” 浓,这名字可不简单。 宫中人起名较为严谨。景渊父辈那一代名字都是绞丝旁,如今传到景渊这一代,便就成了三点水了。 而浓这个字恰好就是三点水。 “你有何事?” “九皇子您身后的眼睛可真不少呢。”,也不知是在提醒还是在威胁,她往前走了几步,微微侧目,方才的怯意统统隐在了美目流转之下。 景渊向后退了一步,轻轻抬起手中的折扇,拍打在手心中,冷静道:“你手中有了把柄。” 随即,他目光一转,看到来人之后,便提高了音量。“你有把柄直接去找他就是了,为何来刁难与我。” 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慌乱,欲盖弥彰的意味也颇浓。 来人正是大理寺卿之子,沈云棠。 他听到了景渊的声音,转身朝此处走来。 自在宫宴上的时候,沈云棠就注意到了景渊身后若有似无的目光,直到方才景渊离开以后,这些目光也就消失不见了。 他略微一思索便能想到背后之人是谁,不过这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敢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行此等荒谬之事。 也不怕日后能惹火上身。 他边向前走,边朗声道:“你被何人刁难了?” 阿浓听见声音,微微向后侧了身子,这才看到一身朝服的沈云棠,此时他身披盈盈月光,自雪地之中,从灯火漫天之下走来。 眼神清冷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意味,就连方才所说之话也高若明月,便是看一眼都觉得自惭形秽。 “阿浓见过公子。”,阿浓行了个宫礼,便往后退着身子从景渊的眼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