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朝他坐着的地方走来。 “你……想家?” 听到声音的沈云棠,依旧低垂着脑袋,只是眼眶早已经通红,他努力压制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隐隐带着些哽咽,故作坚强道:“从这里横跨两个州就能到我家。” 阿勒格里侧过身子,替他挡住了猛烈的风沙,没有戳破沈云棠的故作坚强。 语气颇有些震惊道:“我还没有离开过草原,不过络去过。” “那时候络很快乐……”,她突然意识到这样说有些不妥,便止住了话匣子。 彼时沈云棠已经慢慢稳住了情绪,他开始自言自语道:“姨母现在很古怪,我察觉不到她的情绪。” 这句话是个由头,向来粗犷的阿勒格里听到后便将往事给讲了出来。 “以前的络很天真,在草原上对任何事物都很好奇,和现在的你一样。不过那时候我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在孤零零的草原上能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女子,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位男子,模样很是俊美,络和他走在一起时最是开心。” 她的目光渐渐柔和,片刻后才发觉自己把话说与这个十多岁的孩子听,想来他也不会听懂,罢了罢了。 随即动作麻利地招呼着沈云棠道:“走吧,回去给你们炖羊肉汤喝。” 对于草原的孩子来说,最美味的食物就是她从小放养到大的羊。 皮毛可以用来做避寒的羊毛毡,骨肉则可以炖汤果腹取暖,简直就是上天的馈赠。 小小的沈云棠跟在阿勒格里身后,慢慢走回了帐篷。 还没有走进去,就看到神色有些反常的络,从帐篷里面跑出来。行为举止皆不似往日那般从容,似乎是有要紧事一般。 沈云棠放心不下,却又不敢贸然跟上,只是在不远处看着络的去向,待她跑远了这才走上前去。 终于在一个地势较低的洼地里看到了蜷缩成一团,努力抱紧自己的络。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抽动,双手从抱着的膝盖上移到脸庞,沈云棠虽然没有站的很近。 但仍旧可以看到她紧紧捂着的脸庞上,泪水顺着指缝流淌出来,除了络自己,没有人能知晓她的表情。 有时无声的安慰是最有力量的。 在那天的草原上,沈云棠亲眼看到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络,开始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没有来由,没有解释。 哭得如岸上搁浅的鱼儿,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躯,似乎这样,它就能回到它来的地方。 月光下,络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如掩映在树影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倒映着这无缺的圆月。 “过了这个夏天,我们就启程回上京。”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昭示着二人的足迹。 沈云棠点点头,便开始翻看起手中的书,只是和往日不同,他看了半晌,却没有一个字能记到脑中,索性就这样作罢了。 书本被他妥善地放到膝盖上,几缕青丝是何时从肩头垂落的他都没有知觉。 羸弱的手指用力捏住扉页,他觉得络并不是一个随心所欲之人,从来北川郡而言就能看出络很期待来到北方,因为马车上载满了她收拾的物品,看起来应该是要久居的,最起码不应该是如今这般,才将将住够了五个月,便急切的要走。 恐怕此去并不是回家。 待想通了这些之后,沈云棠随手翻开了放在膝盖上的书,神情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