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许姝刚从人群乌泱泱的大街上往回走,就看到街东头离花满楼不远的地方,一群衣着褴褛的乞丐围成一圈。 听着声音也挺热闹的,她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从最外面的人群向里挤去,奈何乞丐拥挤似铁墙,许姝费尽力气也挤不进去。 既然挤不进去,那不如登高望远,从屋顶上向下望,总归能看到些什么。 许姝暗自思索着。 她从人群外围走开,跑到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纵身一跃,足尖在墙壁上轻点两三下,就跳到了屋檐上。 这个屋檐下面就是那群乞丐的所在地,许姝走得更近了些,探身朝下面望去。 一个施粥铺子映入眼帘,乞丐们围成个圈儿,将这铺子挤在中间,生怕这米粥的香味儿飘出去半分。 其中一个乞丐,双手恭敬地捧着破烂的瓷碗,向前面盛粥的小倌儿递过去。 还一边说道:“真是太感谢徐娘子了,不仅人美还心善,知晓我们这群乞丐讨饭艰难,特意在这施粥救济我们。” 他鼻翼上下耸动,一股肉香味儿,扑面袭来。那乞丐双眼放光,若不是此处人多,恐怕口中的涎水早就顺着下巴,淌到锅里头了。 周围的乞丐也顺着那人附和道,一时之间此处众说纷纭,仿佛讨论着家长里短似的。 盛粥的小倌儿面露难色,他看着锅边溅起的唾沫星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溅到他的手上一般。 这碗粥还没盛完,他那个拿勺子的手,偷偷的朝身上蹭了两三下。 许姝在屋檐上看着这一幕,锅里的粥香味飘到空中,她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肉味或许对旁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美味,可对于许姝来讲,恐怕只能是一种折磨。 自那日在文竹下翻到人手之后,许姝已多日没有吃荤腥了,今日猛地闻到这肉粥的香味,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搅动。 许姝用衣袖当做手帕,严严实实地捂住口鼻。 片刻之后,她再也撑不住了,步伐慌乱地从屋檐上跳下去。平日里她并不是闻不得半点荤腥,怎得今日会觉得这个味道分外恶心。 许姝心中只觉得奇怪。 为何只有花满楼这一家,从开始施粥到现在都分外认真,粥里面都是真材实料,毫不含糊。 况且在京城这个地界儿,刚开始也有几个大户人家施粥,那会儿米粥里的料分外多,有肉粒儿、青菜,更有甚者直接开设了三四种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米粥便弄得越来越敷衍,清澈的汤水只见得碗底沉着的几颗米粒。 现在那几家经常施粥的大户人家也早已关门了,据她所知晓的,恐怕就只剩下花满楼这一个了。 慢慢地粥被分发完,乞丐们靠着墙边坐着,端着烫粥囫囵吞的喝着,完全不顾及碗里冒着的腾腾热气。 仿佛不怕烫似的。 其中有一位脸上满是岁月的白发乞丐,他双手捧着碗。 饶是距离再远,许姝也能看到他瘦弱的仿佛皮包骨头一般,伸出来的手背上筋脉凸起。 他感叹道:“莫说人了,我们活得连猪狗都不如。” 此话一出,靠在墙边席地而坐的乞丐们停止了往嘴里扒粥的举动,纷纷侧目看向老者。 许姝听后也为之动容,曾几何时,她也天真如少女,不知世间的险恶,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认为世间之物不过好与坏两种。 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