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肖景瑜将沈非烟手中的麦芽糖拿过来,揭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块沾满芝麻粒的麦芽糖。 他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甜香粘滑。他多久没吃过甜的味道了?几乎都快忘记了。 在宫中其实是有很多甜食可以挑选的。饴糖、蜜饯、蜂蜜,各种甜点,糕点。那时候,这些都随便他怎么吃,吃的多了也就觉得稀松平常。 但是现在,为什么他正在吃的这块格外的香甜呢?难道是许久没有吃到甜食的缘故吗?他又掰了一块,细细咀嚼。很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虽然内心欢喜,但是!他还是吃得不动声色,吃得温文尔雅。 沈非烟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那块糖吃完。 “怎么样?好吃吗?”她问他。 “好吃。”他微笑的看着她。“你方才说这是你做的?” “是呀!” “还有吗?”他将手中剩下的一块糖朝着沈非烟晃了一下,看出他的眼神中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吃的东西上表现出不满足的意思。他平时虽然挑剔,却不是贪吃的人。看的出这回是真心喜欢。 可是,沈非烟这下可尴尬了。她本来就是尝试着做的,而且因为担心做的不好浪费粮食,所以就用了很少的材料,一共也就出了十二块。每人分两块,很快就没有了。 “没有了!”沈非烟说。“你若是还想吃,冯小青做的还有一些,就在厨房,你自己去拿。” “那不用了。”肖景瑜想都没想就拒绝。他将剩下的那块用纸包起来,塞进了衣袖,继续抬头望天。 这人可奇怪了,明明告诉他厨房还有,他却又不要了。反正不都是麦芽糖嘛,难道一定要我做的吗? “你若是爱吃,要不我明日再做?”她假意问了一句。 “不用麻烦了。”他拒绝的干脆。 那最好,沈非烟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做倒不是怕麻烦,而是另有缘故。 若换做往年,她完全可以告诉他,如果他想吃糖她会给他做;但是今年,她有些舍不得。 因为干旱,今年小麦长势非常不好,减产是必然的,最主要的是不只她一家减产,所有种粮食的农户、乃至益州府周边数十州府粮食都减产。 所以,粮食的价格现在已经是水涨船高,这中间不乏有昧良心的商户伺机囤积居奇。有不少人在报怨说吃不起粮食了。 沈非烟的这一亩小麦以前一直是她和母亲留作自家口粮用的。年景好的时候,也不过一石的收成,约为150斤左右,够她和母亲吃不到两个月,剩下的时间也是靠买粮度日。而今时今日,粮食价格上涨,田里的这点小麦显得尤其珍贵。沈非烟舍不得再用它来做糖。 想来,肖景瑜想吃她做的糖。这个要求其实一点也不过分。但是他哪里知道这一颗糖中间的许多故事。 她的目光在他清冷的脸上扫过。肖景瑜这个从天而降的怪人,似乎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他驴马不辨,五谷不分。一直是冷清孤傲样子,只在自己的世界里闲庭信步,对外面的一切仿佛充耳不闻。 可是现在,这位公子哥想吃糖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也是怪可怜的。 “你要是想吃,我还可以再做。”她看着前方的那亩小麦,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今年粮食价格贵,小麦若是做了糖我们就要花更多的银子买口粮。” “今年粮食价格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