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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1(2 / 4)

的水手正把装箱的粮草军械扛上风帆尚未升起的柯克船,吆喝着的号子被海浪拍打码头基石的水声隔断。他感觉布料沾了水沉甸甸地粘在身上,脚下传来隐隐震颤,远处的海像沙漠一样望不到边,阳光犹如钻透眼皮的灼热银针,海水的咸腥味比方才瓶口的酒香更浓烈。左前方希腊时代的石阶延伸下浅滩,摇曳的海藻犹如美杜莎的蛇发铺满了它,并纠缠住缺损的柱基雕花,幽魂般灵活的灰色游鱼穿梭其间。

港口,他已经多少次在此登船?这一趟旅途始于港口也终于港口,仿佛茫茫海面才是归宿。

“你有妻儿吗?”他突然问身边的中年男子,“有的话,你会把他们带到阿克吗?”

“有。”巴里安自然而然地说。同伊西多尔相比他看上去更柔和、情绪内敛,但纵使神色变化不大黑发青年仍能捕捉到在这一瞬他的松弛与眷念,“我和妻子有一个四岁的女儿。阿克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她们暂时住在提尔。”然后转头冲他神秘一笑,“等到见面,你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这是你的家事,我定当听从你的引见。”不知为何他察觉到身侧的年轻人语气忽然转冷,似是对他的家人丧失了兴趣。这真是令人奇怪,巴里安想,难道他还不能成婚生子吗?抑或者他是.....

这时伊西多尔感觉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紧接着杰弗雷愉悦的声音出现在他耳畔,“为什么你总能结交到新朋友?这海崖下面是空的,很危险。而且我们该登船了。”

新朋友....这话当下听来别有种讽刺之味。他压下一抹自嘲的笑。

“好的,大人。”他任由自己被中等身材的少年人拉到一旁,侧过头借着涛声的掩护向其低声解释,“我和巴里安大人是旧识。”这是一个暗示,表明以后他会向杰弗雷细说,或者说可以随意盘问。

“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一路顺风。”

鲍德温想了想又出于礼貌补充道,“代我向你的妻女问好。”

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酒壶,他认为不论如何都不能改变面前的人有负于茜贝拉这一事实。

既然你爱着的并非她的地位,为何会那么快便忘了她?

姐姐,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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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女眷不得随行,伊莎贝拉不得不一路上保持汉弗莱这一角色。虽然做男人比较自由,但她实在太讨厌扮演男人了。

尤其是在那个该死的理查为了防止萨拉森人照他们的尿性放冷箭偷袭,命令全副武装行军的命令后——按照“异教徒”的说法,如果有来世,就诅咒他来世成为最孱弱的那类女人——她必须在酷暑未全消的时节套上有夹层的锁子甲,外罩绘有家族纹章的战袍,头盔面甲也不能脱,还要整天压着嗓子讲话以防丈夫部下之外的人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

而且,不能洗澡,每天骑马磨破腿要自己处理。更可恨的是,近来月信也在折磨着她,每天必须在有限的三四次休息间偷偷处理。

我会因为穿男装而上火刑架吗?我会战死吗?或者说,我会在战役爆发前就死于种种慢性折磨吗?

我后悔吗?

傍晚她跪坐在远离众人的灌木旁,后方有几棵稀疏林木。她把沾满血液的纱布埋在沙土之下。不能埋在自己(多隆男爵)的帐篷底下,她想,给人发现某人受了伤还隐瞒着不让人知道必定会被怀疑有诈。

伊莎贝拉望着不远处断崖外的大海,思考着理查一路行军的路线、安排以及缘由。首先,他们南下沿海行进,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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