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撂下手头的东西,疑惑地冲他挑了挑眉,“你觉得我这里的人手还不够使唤?”不是冒犯,不是阴阳怪气,真的只是疑问。当然这是基于他对她多年了解得出的结论,而别人只当她脾气太大。 伊西多尔无言以对。不论在十四年前还是十四年后,这都是常态。 “对了,你说的他们是指谁?”她还想知道他现在要去做谁的坑道兵还是什么弓箭手,打算以何种形式送死。真的只是好奇。天哪,到底是几个金币的日薪能让他抛弃当下最安稳的工作去冒险。或者说为寡妇工作太丢脸.... “你有听说过弗兰德伯爵和伊贝林男爵吗?” “很抱歉,没有。”她略带歉意地一笑。 —————————————————— “说实话,除了让他们主动投降我还没有想到让城门从里面打开的合适办法。”那天,巴里安如此回答。而开战前询问是否和平解决是自古以来的惯例,但很少见效。 确实,混进阿克城然后打开城门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因为当年阿克向萨拉森人打开城门时遵守的规定与耶路撒冷陷落时是一样的,城中的异教徒——包括法兰克人、希腊人、犹太人等一切非真主信徒的人——都必须撤离,最仁慈、宽容的条款是允许他们带上能带走的东西(有些人从未生活在骑士概念的发祥地,却颇具骑士风度)。所以说,如今的阿克城中他们必然没有内应。 但是新来的人忘记了一点,那些被放逐者毕竟在这里居住了几十年。 “我们需要一张地图,更精确的地图,”在昏暗的军帐内,伊西多尔看着桌上平铺的一张关于阿克城防的羊皮图卷,指了指城内大片沙漠般的空茫,或许阿克的守将对这座城市的了解与他们不相上下,“而由于封锁被滞留于此以及现居提尔的人里,如果此人曾经在阿克住过——最好当过城防兵,就是活地图。” 对方略一沉吟,“但是就凭着这张现在尚未出现的地图,我们冒不起这个险。可能需要更多接应的人。”他说,自己的直属人马并不多,如今听命于蒙斐拉的康拉德(他们曾于两年前协力守住了提尔),而这位长官让位于两位陛下,已率半数部下暂时返回提尔,归期未定。当然,如今各自为战的局面并没有改变多少,他们毫无理由把此类计划推到两位陛下面前。 “现在也必须寄希望于你的长官从提尔带来想要的人,”他停顿一下,轻声补充,“如果我们没能找到的话。” “并且......”伊西多尔看着城防图,略犹豫了一下,点在另一个缺乏标识的虚空处。 —————————————————— 与此同时,萨拉森人帐内。 行人走过带起的热风掀起帘布,外面的喧杂伴随着尘土和羊油的气味钻了进来。那洗得褪色的帘布像旧汗衫,令人只是看着就想到那股汗酸臭。“乡下农夫的味道。”他想。各种吆喝声响起,犹如置身于巴格达最热闹的集市。他们也只有在一天中几次阿訇主持礼拜的时候才能安静一些。果不其然,人一多军纪就堪忧。 年轻的塔基.阿拉迪尔出神地听着外面各种口音语言的争执,越来越担忧烦躁。他没有心思专注于面前这幅地图了。 突然,一支细长的木质马鞭敲在他头上。“啊,伯父。”他回过神来看着站在巨幅地图前面容清癯深刻的中年男子,他藏在头巾下的头发已经变得灰白,但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好像他是一只兔子似的。 “抱歉,我刚刚没有认真思考。”阿拉迪尔辩解道,“但是这样的矛盾我们无法再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