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卖了吗?”他拉住对方的手,不让他走,瑟缩着说,“其实.....一定要卖也是可以的,父亲本来就打算把我们几个卖掉了....” 能够逃脱父亲的毒打折磨已经算很不错了,说实话他竟一直期盼着这一天。他对幼小哭闹的弟弟妹妹没有留恋,也对陪父亲赌/博、整日无所事事的哥哥没有指望,他只是放心不下善良软弱、活得像个女仆的母亲。 他刚出来时的喜悦完全消失了,黑眼睛蓄满泪水,却死死咬住不哭出来:“只要不把我做成帕夏老爷的阉奴就行.....求求你了。” 这时年轻人笑了,他蹲下身,真诚地与他对视,用有些生硬的阿拉伯语道:“小傻子,我不卖你,我还要给你治病。”穆拉德盯着他,忘记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睛蓝得好澄澈,声音也是(如果他的声音有颜色,那一定也是这种蓝),他真像个好人。 于是他呆呆地说:“我不叫小傻子,我叫穆拉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西多尔,”他报名字时犹豫了一下,穆拉德有点怀疑,“好了,穆拉德,我们现在来玩一个游戏。一会儿我把你的眼睛蒙上,然后我会碰你的胳膊,你到时候点给我看,我碰了哪里。” 然后他拿出一条干净的白头巾,穆拉德看得一脸艳羡,因为他们家从来没有这样新、这样干净的东西。 蒙上眼睛后,这个叫伊西多尔的年轻人开始触碰他左臂。他说不上他碰到了什么地方,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左臂又麻又痒,哪里都是一个样子。但对方既然要他指出碰了哪里,他也就随便说说吧。直到他依稀碰到了手肘,他总算有把握正确一次了。 “很好。”伊西多尔除下蒙眼的头巾。他已经知道那撒旦的魔种将男孩侵蚀到了哪里。 穆拉德好奇地看着年轻人,他正抱胸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他虽然瘦,不算魁伟,但好高,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长这么高),神色没有轻蔑傲慢,微微侧过头去,嘴角隐隐有一丝狡黠的笑。他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哇啊啊啊啊啊......” 穆拉德突然抱着右脚大声哭叫起来,因为....该死的伊西多尔突然踩了他一脚。哭喊声还没停,左脚也挨了一下,这下更重。 穆拉德干脆瘫坐在街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怪不得这个人贩子要找个僻静之处,原来他还有虐待儿童的习惯.....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看来他要生不如死了.....安拉在上,劈一条闪电下来结果他吧。 “有完没完,说实话我出手并不重,比刚才的医生轻多了。”伊西多尔扯了扯嘴角,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好像狐狸,除狡黠外还有一种独属于食肉动物的锐利感,破坏了原先的温和无害,“现在我确认了你只是左臂有点问题。事情好办多了。你歇好了我们就走。” 过了没一会儿,他不由分说地把地上的男孩揪着衣领扯起来,手没有离开他的后颈,抵着他的脊背让他往前走,动作比之前粗暴多了,几乎是要拖着他。 “走快点,我让你看个好地方。”声音冷硬,这几个词像是从牙缝里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