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乐回家办丧事之前,共在那大通铺宿舍住了两夜。应该是对四指的威慑发生了一些作用,那位“大哥”及其几位兄弟没有轻易出手教训耿乐,而是选择先观察耿乐的虚实。其他人大概也从四指那里得到了消息,都没有刺激耿乐。当然,耿乐也很配合,只要是该干的,让干啥就干啥,并没有挑战他们的权威。 两天时间里,耿乐也是在观察。他总不能一直住厕所旁边吧。那里气味太难闻了,而且非常潮湿。厕所里洗漱的水有时会弄到床铺上,这里晒被子都是定期的,这期间只能自己暖干。夜间,几乎不间断有人上厕所,声音还挺大。这让夜间练功的萧墨很是心烦。 好的生活资源都是有限的。在这里,如何分配这些资源并没有明确的规则,主要靠抢,靠实力来占有。既然必须是争抢,那他就不怕了。不过他得摸清什么时候出手合适,不能一出手被规则拿住,吃哑巴亏。 李茉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一个惨痛教训是,没办法跟规则斗。那个隐形的对手,设计圈套用规则框住了他,动用规则的力量拿住了他,这才使得他非常被动。法律就是规则。他无法反击,因为对手只是个影子,他找不到对方的受力点。他勉强出手,攻击的是规则,只会遭到规则更强有力的反击。现在,他学聪明了,不能硬抗规则,只能利用规则,钻规则的空子。对手就是这样成功将他送入监狱的。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传来母亲的噩耗,他悲痛万分,啥也顾不上,急忙回去奔丧了。 办丧事回来,正是夜间。管教又给了他一天假期,一是因为夜间赶路,未能睡觉,一是因为他丧母,让他平稳一下情绪。他回大通铺睡了一觉。一安静下来,母亲的笑容就浮现在眼前,他心里就隐隐作痛,泪水又流了下来。但由于太过疲累,流着泪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他就写了申请,交给管教。这样的话,若能成功调走,倒也不急于跟这些家伙争短长了。 失去了母亲,他的心被深深的刺痛。好在,他心中的痛苦在追悼会上得到了一些发泄,他也相信自己的“表演”能够传播出去一些真相,至少会带给人们一些思考。这多少让他心中得到一些安慰。由此,他的心境也发生了一下变化。他心中的悲痛、愤恨,更多地转化成一种促使他努力向上,改变困境的动力。只知道悲痛、愤恨,不过是弱者的表现。 晚上,四指告诉他,你休息了一天,睡够了吧,今天夜间你守夜。休息跟守夜有关系吗?但耿乐也不想与他多话,只说好。反正夜间是萧墨修炼,身体由躺着改为盘坐就行了。其实,萧墨更喜欢盘坐,只是怕人看到不好,改为躺着了。萧墨修炼,基本不睡觉,气息在周身运行,对肉身来说比躺着休息好得多。 这房间必须每天安排一人守夜。这是为了防止出现夜间有自杀、自残或偷偷伤人一类的事情。本来不该耿乐守夜的,但因为守夜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而且他也不想跟四指理论,随口就答应下来。没想到,他这种“恭顺”的表现,顿时让其他少年犯们起了轻视之心,让他们觉得这小子其实没啥本事,不然的话,硬派他守夜,为啥他也不敢吭一声。他们看看四指的脸色,见四指嘴角流露出鄙夷的冷笑,立即觉得四指的态度验证了他们的揣测。 于是,各种嘲讽、调笑立即指向了耿乐。 “□□犯,说说你的光辉事迹。你是怎么□□致死的。” “你那家伙特别大吗?还是特别能干?怎么就把人弄死了?” “脱下来裤子看看,亮亮你的东西,让哥们瞧瞧。” “……”说的话越来越脏,越来越不堪入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