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盛武杰准时来盼儿房里,伺候她梳洗。 “别忙了。”盼儿坐在书桌前,朝盛武杰招手,“你过来坐,我跟你说事儿。” 盛武杰心里紧张得揪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几步过来,坐于桌前。 盼儿将金条推到了盛武杰面前:“这里一共是二百两。” 二百两。三个字打在了盛武杰心上。 这数字太过熟悉了。盛武杰猛地意识到了盼儿的意思。 她还是要走... …盛武杰好像都听见了自己胸膛里有东西土崩瓦解,被摔得细碎。 她还是要走,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看见盼儿日日忙进忙出张罗自己的小生意,盛武杰猜想过她的目的,其中最明显的一条,便是能赚够赎金,离开盛宅。 他清楚了她的目的,却还是抱有幻想,以为只要自己改过自新,把真心掏出来,全心全意保护盼儿,日久天长,盼儿总会看在眼里,再给他一个机会的。 二百两不好赚,盛武杰原先还盘算着,怎么着都折腾个五年十年,真到那个时候,他的心意早就日月可鉴了,盼儿一定不会再舍得走的。 没想到,盼儿的钱赚得这样快,快到一丝机会都不留给他。 “盼,盼儿......”盛武杰一张口,声音带着颤,话还没说完,他便绷不住伪装,一下子红了眼眶。 像是蓄满水的洪池终于经不住裂缝的威胁,盛武杰眼泪涌出,豆大的泪滴当着盼儿的面砸下,惊得两个人都不知所措。 盛武杰哪里在人前掉过眼泪,本能地抬手掩面,起身想要背过脸去,而双脚却像是生了自己的想法,几步跪到了盼儿面前,弯腰伏在盼儿膝前,握住盼儿的手,把脸往里面埋,眼泪淌进了盼儿指缝。 盛武杰带着哭腔哀求:“盼儿....都是我不对......求你,别走,求你了......” 盼儿这财迷一定是打定了主意,才会拿钱给他,兴许这会儿包都打好了,说不定天不亮就要走,一想到这,盛武杰的心就吊起来疼,变得泣不成声,连一声“求”字都说不完整了。 “我......我,你.....盼儿...”盛武杰说不明白话了,干脆不说,抱住盼儿的腰,耍起流氓来哪儿都不许人去。 盼儿低头看着盛武杰,神色里的震惊压不下来。 卑躬屈膝的模样,幸好是没被盛家军看见,否则盛武杰这一身军装铠甲,当场就得卸掉。 盼儿抬手,想要捧起盛武杰的脸,而盛武杰脖子用力,非不让盼儿看见他的哭相,无声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不肯抬头,盼儿只得揉着他的耳垂以示安慰,说道:“盛武杰...你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盛武杰终于接上气来,鼻音厚重地说出一句整话:“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盼儿手指从盛武杰清爽的短发里穿过,皱着眉头笑了一下,轻轻说:“好。” 盛武杰猛地把头抬起,吸着鼻子,可怜巴巴地问道:“你,你答应不走?” 这一抬头,盼儿终于看清了盛武杰的哭相,红鼻头红眼眶,被眼泪沾湿的睫毛糊到了一处,粗犷的脸硬是哭出了一份梨花带雨,眼泪放在这张脸上,看上去比旁人的更加咸涩一些。 盼儿忽生好奇,捧起他的脸,在嘴唇上沾了些他的泪水,放到舌尖上细细咂磨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味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