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却愣是没发出声音。 盼儿满脑子都在二百两这个数字上面。 二百两。足足二百两,在盼儿的概念里,这可以买下北岭所有的田地了。 不知道到二百岁的时候,能不能还完? 要是还不完,死了也还得是盛武杰的鬼?下辈子还得接着欠他钱? 盼儿想得额头发胀。 *** 在沈城耽搁了几个星期,有太多的事情等着盛武杰回去处理。回北岭的路上,盛武杰从裤兜里拿出一只小盒,递给盼儿。 王夫人答应了盼儿百货公司卖货的事情,前提条件是不允许别人介入,尤其是盛武杰,若盛武杰非要插一脚,这就不只是她们后院女人的事情了,出了这个范围,那她少不得要给冯绍祥通报一声,那谁知道姓冯的会是什么反应,再说,卖这东西是为了还钱给盛武杰,若还要让他出力,到时候盛武杰一翻脸,他们夫妻之间怎么吵是他们的事,王夫人可不想被扣个帮着盼儿骗盛武杰的名头。 王夫人说了一通,盼儿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但肯定是满口答应。自从那以后,盼儿就没心思给盛武杰好脸看。 她兴致淡然地接过小盒,问:“这是什么?” 盛武杰说:“你上次要的,环戊烷密封的夹层小盒。” 盼儿感受着小盒的温度,确实凉爽,再打开看里头,夹层做得严丝合缝,那东洋液体并不会渗到放置花蜜的地方。 做这盒子的小兵手巧得很。 只不过,眼下有了沈城的大冰柜,哪里还用得着这个,况且像这样手工一只一只地做,得做到哪一天才能赚到二百两?盼儿越想,心里越烦躁,中规中矩地道了声谢。 盛武杰捏了捏自己缠纱布的手,观察着盼儿的侧脸,小声问道:“不满意吗?” “满意的。”盼儿朝盛武杰转头,仰起轻笑,“就是不一定用得上了,叫你的人别忙了。” *** 过了芒种,天气逐渐热起来,空气里多了些新蝉的嘈杂。 春末夏初的季节,生命力最是旺盛。盼儿宽松的单衣,踩着布鞋,忙得脚不沾地。 她在盛宅外头开了个小作坊,召集了北岭空闲的男女老少,替她采花制蜜,一人一月一个铜板,来的人络绎不绝。 原先的小舂子换成了大缸,靠身强力壮的男人来捣鼓,产量是大了许多,可这配方却不好掌握,有时候盼儿觉得自己放了同样的料,出来的东西却连颜色都不一样。 好不容易配方改好了,生产线又卡在装小盒这一步上。招来的人有些刚从田里过来,还有的刚倒完泔水,东西走到盼儿手上检查的时候,不是有异味就是盒子上沾泥巴了,没几盒能用。 “为什么不洗手!”盼儿对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发火,而那瘦弱中年人老实巴交的模样,似是没听懂,两个人鸡同鸭讲地吵了好半天,最后方嬷嬷朝盼儿扔了块肥皂来,说:“司令叫咱们干活,还得发件衣服呢,你要人洗手,总得端个盆出来吧?靠吵吵就能让人干活,那满大街的泼妇都是掌柜了!” 盼儿接过肥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那中年人道歉。 再后来的问题,就是运输。开车的话呢,可以用盛武杰那辆摆在家里积灰的小车,火车可以用盛家的铁路线,一周两次,有的是位置,多塞她这几个箱子,不成问题,但总而言之,是绕不开盛武杰的。 盛武杰这些月来,过得不舒心。 他手底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