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茅坑里钻出一排溜的大男人来,这画面光是想一想,盼儿就仿佛被那气味熏得要吐了,难怪盛武杰看见李鸿坚火大。她说:“你们怎么老是被李鸿坚骗?” “没办法,君子从来斗不过小人的。”金全自吹自擂地说着,低头看向小盒,若有所思,说:“这东西既然能涂脸,那能涂手吗?” 盼儿点点头。 金全郑重地说:“那小夫人,我能不能借这东西,献给司令去?他手上总有伤,伤口碰见脏水都要发炎,翻来覆去,拖了很久总也好不了,冬天还会肿,这药膏,能治好咱司令的手不?” 盼儿微怔。 上一次的逃跑经历告诉她,光靠跑,她是跑不出盛武杰的手掌心的,连李鸿坚也被盛武杰逼到无处可归,只敢灯下黑地躲到盛宅别院,她怎么可能狡猾得过李鸿坚?她若是再跑一次,只要盛武杰想追,必然还是会追回来。 所以不能硬逃。 正如盛武杰起初所言,受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她要正大光明地从盛宅出去,就首先得把娘亲收过的银子还给盛武杰,才能和盛武杰平起平坐地谈剩下的事情。 可她哪里有银子?除了这涂脂抹粉的物件,她想不到其他主意,院子里伺候的没有年轻姑娘,多是上了年纪的嬷嬷,精得跟猴似的,不好做买卖,不如傻兵蛋子好骗,盼儿思来想去,就把爪子伸到这后山来了。 谁知盼儿连价格都没来得及报,这金全别说掏钱了,第一反应竟是要把宝贝献给他家司令。 金全说起盛武杰时候一脸的虔诚,谁都不忍心拒绝,盼儿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行行,送吧送吧。” 金全满脸欢喜地把小盒塞进军装口袋里,接着陪盼儿打枪,盼儿一边打着枪,一边接着朝金全劝说,要他也给自己留一些野花蜜,试试若是觉得好,也替她在队伍里推销推销。 山阴背上,盛武杰双手懒散地扶在腰带上,身板笔直,宽肩窄腰,双腿在军靴的包裹下,更显人高腿长。 军裤笔直整齐,口袋却鼓鼓囊囊,里头藏的是一捧野花,沿上冒出几朵淡紫的心叶堇菜。 这是他方才路过野地时候摘的,摘花之前,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看见他,才敢弯腰下来,摘花的动作迅速,像是割麦子似的,毫无柔情可言。 摘完之后,他才发现不知道往哪里放。总不能跟个求爱的愣头青一样捧在手里吧?左右一看,只能往裤子口袋里塞,一把塞进去,十朵里压坏了八朵,他却浑然不察。 大好的天,今日训练完成得又快又好,盛司令心情原先也还不错,只是越往近处走,脸上的笑容就越凝固。 盼儿身上穿的是杜冰露替她置办的紧身马术服,蹬着短靴,一双腿笔直细长,再往上看,玲珑的曲线圆润挺翘,腰带束得紧,远处看上去,像是一只手就能把住。 金全难得领到单人任务,极其看重,盼儿不打中靶心他誓不罢休,对盼儿身上每一个关节的弯曲程度不停地做调整,务必要盼儿往神枪手的地位发展。 盼儿呢,能从房间里出来,在大山上晒晒太阳,动动胳膊手脚,喜上眉梢,金全那副正儿八经,不经逗的模样,总惹她笑,她笑起来又不知收敛,仰头乱笑一通,铃铛似的笑声在山间回荡,盛武杰听来着实刺耳。 盛武杰原先是特意挑了个年轻的,看上去心思单纯的孩子去教的言盼儿,眼下才发现这两个人年纪相仿,看上去倒是登对得很,登对得盛武杰牙痒痒。 他几步跟到后面,金全先见着人,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