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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皮(2 / 4)

着说:“你别不信,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带兵,一个人练刀还能躲在荫头里,皮肤可没这么黑黢黢的,眉尾鼻梁上也没疤,整张脸白净着呢。你也知道,盛家最有出息的是他那个小叔子,所以大伯从来都是想让武杰考举,从小把他泡在墨汁里长大的,弃文从武是他自己个儿的主意,二十五的时候,他身上那点幼年的书香气还没完全丢失干净,哪像现在呀,天天跟那帮新兵蛋子一起浸在太阳底下,脸上纹理都晒粗糙了,再过个两年,我看他都要成老树皮了。”

盼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说:“用不着两年,现在已经是了。”

两个人凑到一块儿,暗地里又说了盛武杰不少坏话,说他在军队里勤勤恳恳的像个老黄牛,在家里又是个不通人情不爱说话的老古董,只有盛家大伯出马,才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武杰其实也不容易。”夜已深,杜冰露忽然感叹起来。

盼儿不知道盛武杰不容易在什么地方,一时接不上话,杜冰露拉起盼儿的手,说:“行了,不说他了,今天聊得高兴,姐姐带你看些东西。”

杜冰露说着,拉起盼儿的手,将她往里间带。门帘被拉开,一屋子的蝉纱金缕映入眼帘,叫盼儿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

杜冰露拿起最靠门的一件青绿色的飘带和披纱,说:“这是我第一次给武杰献舞的时候穿的,当时大观园的客人手都拍红了呢。”

杜姐姐难得自吹自擂,想来那场舞必然跳得惊艳。

她又撩起不远处一条湖蓝色的丝绸练功服,说:“武杰总说要我穿湖蓝色,虽然我后来才知道,他那是因为大观园的客人喜欢才叫我这样穿的,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也是喜欢的,所以你看,我这一屋子,都是湖蓝。”

盼儿在心里替杜姐姐抱怨,盛武杰未免管得也太多了些,连穿什么颜色都要管,他干脆别做司令了,做个老鸨倒是遂了他这么些年的心意。

这话骂盛武杰的同时也骂了杜姐姐,所以盼儿不敢往外说,而杜冰露似乎没往这方面想,兴致很高,又换上薄纱,要教盼儿跳舞。

这一教,就是三个晚上,盼儿白天打枪,吃过晚饭就朝杜冰露房间里跑,盼儿毫无舞蹈基础,动作笨拙得像个在水里扑腾的旱鸭子,逗得杜冰露花枝乱颤,像是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地笑过了。

三日后,盼儿转着小扇子,从杜姐姐房里回来,一进妙高台,便看见淼子正立在她廊下,往屋里一望,盛武杰就坐在外间厅里,一身墨绿的军装,绶带背头,整个人收拾得十分利落。

盼儿脚下突然沉重,小跳步也蹦不起来了,合上扇子,尚没有问好,便道:“可是渡边先生过来了?”

晚间九点来她房里寻她,还穿戴得这样整齐,除了是要她去见客,还能是为了什么?

不站队的时候,盛武杰没那么挺拔,坐姿有些弓着背,在桌子侧面,一手搁在桌面上,另一手搭在膝盖上,看样子这手好像是恢复了。

他仰视着盼儿,眼神说不上来的忧郁,说:“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

“跟着杜姐姐学跳舞。”盼儿说着,将扇子一开一合,照着杜姐姐的模样转了个圈,脚尖碰上脚跟把自己踩了个趔趄,赶忙收了动作,捋了捋自己头发,一本正经地坐到盛武杰身边,跟自己打圆场:“还没学好呢。”

盼儿站不稳,盛武杰就当没看见,屁股都没挪一下,冷眼旁观似的说:“学了几日了?”

“才三日。”

盛武杰又问:“枪学了几日了?”

“枪...”盼儿掰起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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