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给苏婉禾反应的时间,一道又一道的质询仿佛已经给苏婉禾宣判了死刑。 苏婉禾知道自己还是躲不过:“臣女愿听凭殿下处置。” 苏婉禾自小从未犯过大错,如今竟一不小心就惹到了未来的天子头上,还是欺君之罪,十几年不敢行差踏错,都付之东流。 她绞着帕子,闭了闭眼睛,绝望地想到至少要保住恪儿和祖父,正欲开口的时候,被一道声音打断:“罚你——抄五十遍《论语》。” 苏婉禾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又被裴珣冷淡的眼神劝退:“你有意见?” “不——” “那就抄一百遍,好好学学何为忠君守礼,什么是温良恭俭让,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如冷玉沉金般,一寸一寸落在苏婉禾攥紧的心口上,借着马车内的宫灯,苏婉禾看见裴珣目光的沉冷傲然,看不出太多情愫,却如深夜的海面,不知何时的惊涛骇浪。 他犹如骨扇修长的手放在桌案上,慢慢品着杯中的香茗,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此刻才知是蜀地的玉叶长青,悠长的清香安定着人心。 “谢过太子殿下,臣女一定谨遵太子教诲,时刻谨言慎行。”苏婉禾对于这处罚着实没有想到,先朝也有抄书惩罚的先例,虽这一百遍多了些,只要她多花些时间,总归不是什么难事,她收紧的心口渐渐松懈下来。 这一切都落在了裴珣的视线里,他还是端着茶盏,并不言语,直到外面的车夫传来声音:“殿下,侯府到了。” 马车陡然停下来,震得室内一晃,苏婉禾侧身并未反应过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明明是温热的触感,可她的背后却生出一阵凉意。 “苏娘子,打算坐到何时?”男人眉眼微抬,对上她微抿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