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亡并不恐怖,比死亡恐怖的是【消失】。 消失的人,一切皆有可能遭遇。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佐仓叶子一直回避谈论她的家庭和父母,她是被动成为水蛭的,她没有完全做好独自生存的觉悟。 “跟你聊了很多,我一直想问,【水蛭】的名字是从哪里听到的?” “……听到的。” “这个名字太奇怪了。” “我是无意间知道的,东京这种城市也有其他【水蛭】。”佐仓叶子说:“水蛭并不是我们这类人的正式称呼……我们没有名字。” “你也挺不容易的。” “谢、谢谢。” “姑且冒昧地问一下,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那个我倒是没想到水蛭之间也有规矩,几乎互不打扰呢。房子一般会默认先来后到,为了避免麻烦,如果房子已经被人先占了,后来的就得让出房子……” “我不是说这个。” 我拎着所剩无几的咖啡摇晃说:“你说自己无处可去,但我并不这么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并不困难。” 她一愣,然后不自在地赔笑着说:“……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我还不打算停止。” 水蛭。 在传说里因为畸形,而被放逐至大海,自生自灭的孩子。《古事纪》记载伊邪那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手脚萎缩,名为蛭子。 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这世上也有人因先天不足被厌恶,无家可归,只能成为水蛭。 这两个月来,她一直像透明人一样潜入别人的家,避人耳目地生活着。 很快意识到放弃自己的便利之处。 因为她死了,她的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都被允许了。她不在活人的规则之内。人如果只能活一次,就像根本没有活过一样。 人只能活一次,人死后也就不需要承担责任,无需对其他人负责。她的内在是轻飘飘的。 我不理解她,但她是合理的。 ——认真想想,我的经历也并没有比她更加成功。 救护车已经把坠楼的男人带走了。争吵声也早已停歇。楼下仍旧站着不少人,惊惧于这场意外的坠楼事故。 单薄的阳光切割了佐仓叶子。 透明的眼瞳像清澈的玻璃一样,从睡梦骤然惊醒时的惶惑。 “你想一直当水蛭吗?” “算是吧。” “水蛭多吗?” “不清楚。” 她说。 “……我遇见了初中时自杀身亡的同学,他也成了水蛭。” “……他说我不适合做水蛭。” “……虽然在你看来我成为水蛭的理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我说。“这一切对你来说也是有意义的经历吧。这个房间我不常住,所以你想继续使用也可以。” “咦咦?” 眼睛有了焦距。 这个选择对我而言并不意外。 反正这个安全屋已经基本失效了,改造成成仓鼠窝也行,租期到了我就把公寓退掉。 实际上。 “我很赞同你对男人的看法。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