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半晌没应答,钉崎宛如富士山的登高客,洋洋洒洒继续推销土特产。 “虎杖人也不错啊,跟你相性不是挺好嘛……二年级的乙骨学长和狗卷学长……也不错,真希姐也挺好的。” “……” 我本能地畏惧尴尬的场面。 只能微笑以对,摇摇头,差点用脚趾抠出伊势神宫。 我是一朵坚强的塑料花。 理应常开不败。 钉崎走后,整个人像泄了气似的横躺在床上。实在扛不住了,不只是丢了一条命的程度。 手机屏幕的光耀武扬威地闪个不停,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高专的夜晚陷入与世隔绝般的安静,夜风宛如雾气吹拂,不知名的虫唱也随之远去,让心跳格外地快。 就算再自负也知道绝对不能再给人碰了,一旦放任绝对会完蛋。渴求的心情会传递给身体,何止顺着脸颊淌下的眼泪,连羞耻心也在做无所谓的挣扎。 拥抱也好,亲吻也好,当然可以跟不喜欢的人做。 理性思考语言一并消失,只有触感体温声音是记得的。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反反复复,被掐着仰起脸,内里痉挛得难受。 我其实是可以推开的吧? 比起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展开,应该会有更加圆滑的处理方式。 让一切都平平整整,回归既往。 其实我是明白的。 所以才格外火大。 随手翻起手里的《古事纪》,先前钉崎过来,我就拿着这本书充当“一叶障目”的重要工具。 这是日本现存最早的文字典籍,讲述了日本建国的神话传说。 太初有道,伊邪纳岐与伊邪那美奉天神的命令,从高天原下凡创造日本诸岛。 因那两位兄妹神婚之时,妹妹伊邪那美先说了话,他们生下了手脚萎缩的畸形儿,于是将他丢弃在芦舟中,任其被水带走,自生自灭。 两人按照天神的指示重新完成神婚,男神先说话,女神后说话,才顺利生下孩子。伊邪那美一直生,一直生,生下了14座岛屿和35位神明,最后因生下火神而死。伊邪纳岐匍匐在伊邪那美脚边哭泣,将火神斩为两段,把火神杀死了。 伊邪那美宁可死去也要生下火神,伊邪纳岐却随即斩杀火神,这或许与日本这个国家重冷食的传统有关。 日本自古有“神的孩子”这样的说法,伊邪那美依照无上意志生下火神,这看似是对的,她却因火焰而死。 因母性诞生的恶子被父神斩于剑下,这背后透露出的是母亲的盲目愚蠢,母亲的怜爱是万恶之源。 神话中的原型是文化符号,往往与群体潜意识密切相关。本土文学作品中无处不在的逃避的男人,宛如稚童般狭隘偏激,其勇武举动若以女性目光来看,绝大部分也不过是渴望被看见,渴望被他人崇拜,或是好色本性的自然流露——充其量不过是幼稚的自恋行径。 内在或敏感,或笨拙的主人公,对恶之女既恐惧又迷恋,总会情不自禁被超越自身认知的“美丽”吸引。 恐惧而爱恋,妄执而情深,产生堕落般的深深的幸福,内心动弹不得,就能感受到这个群体对母亲强烈极端的依恋。 《古事纪》是这样记载的: 伊邪纳岐想要见到他的妹妹伊邪纳岐,于是追到黄泉国。 伊邪纳岐见到伊邪那美,说:“我的亲亲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