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够普信的。 普信男,真下头。 “都是你的错,我跟灰原先生好不容易才有两天假期,都浪费了。” 我举着手电射向他眼睛,一边跑一边喊。 跑过一段距离,我关掉手电,暗道变得更加昏暗。 他如梦初醒地追赶在后面,竟然啪地摔倒了,先是大腿滋溜踢得老高,接着是变成跨步的姿态,双手乱摆,腰部左右摇动,西装下摆热情起舞。 一团亮光喷出,跟着震耳欲聋的枪响,是手|枪突然走火。 卧槽! 我条件反射地蹲下抱头。 ——感觉子弹壳在狭窄的山壁回弹,清脆响亮。 空壳滚落鞋边,滚烫的残壳与潮湿的地面滋出水汽声,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手电发出光源,扫在他倒地的身体上。 颤动的手臂艰难地抬着枪头。 “我认输了,请务必原谅我的失礼。”我轻轻说。 他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揉了把脸,手插进头发理顺。 他并没有急着应付我,左右张望一番,似乎在寻找什么。接着走到某处石壁蹲下来,摸索到了电闸开关。 光线亮起来,我感到一阵不适。这段路布置着氛围感十足仿古庭院灯,相隔不远处还有座漆红的鸟居,在幽深的山洞隧道并不神圣,只显得荒凉诡异。 我们都很有“礼貌”地没有提刚才的事。 穿过鸟居不远,竟然是一座建在山壁间的螺旋塔,人必须沿着海螺状的楼梯走到顶,再向下走到对面悬空的浮桥。 走出螺旋塔,顺着灯光的指引,我们走到一扇打开的大门前,这里看上去是个简便的住处。 芝谷英士举起枪,对我比了个眼色。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对自己只能充当炮灰深以为然。 房间里依稀有个人影,走进了才发现,里面坐着的人已经是一具干瘪的骷髅了。不知究竟抱着怎样的恶意趣味,才让他一直待在这里。 芝谷英士把保险柜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快速翻看。 “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似乎是能让我掉脑袋的东西啊。”我叹了口气,忧郁回望离时方向。“介意分享一下吗?芝谷先生。” “就算你不想听我也会告诉你的。”芝谷英士用阴谋得逞的口吻说:“这是一份,太平洋战争时期的——人口交易记录。” “你知道吗?每副健康人体的每个器官,都很美丽,并且昂贵——能救命。我没资格参与家族的核心业务,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有光就有影,影子才是支撑一切的基础。至于现在,这些黑色产业依然存在,大概转移到东南亚了吧。” …… “这一份资料写着芝谷捐赠扶助的孤儿院,我们会挑选有才华的孤儿重点培养,他们不少人都成了芝谷家的商业间谍。” “这一份是给政要服务的名册……” “这一份是《关于动物人类进化评估及相关问题》的报告……” …… 每一页薄薄的纸上都流着血,横竖都写着【吃人】。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突然问。 我们都闻到了空气里稀薄的血腥味,是从前方的黑暗飘来的。他不再关心纸面材料,命令我继续朝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