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寒凉如水。
灯火熄灭,所有人都睡着了。
叶卿卿“唰”地一下睁开眼,察觉到屋外有动静,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
院子的角落里,幽幽燃着几簇火光,映照着一人的脸庞。
楚青竹蹲在火盆前,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没敢哭,也没敢说什么,只任由两行泪,无声滑落眼角。
“娘?”叶卿卿走过去,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楚青竹听到动静忙站起来,见到来的是叶卿卿,这才松了口气:“卿儿啊,怎么还没睡觉?”
“睡不着,便起来走走。”
叶卿卿也在楚青竹身边蹲了下来,什么都没问,只拿起一叠纸钱,学着自家娘亲的模样,丢进火堆里烧着。
楚青竹瞧着那耀动的火焰,着实是不想哭的,可实在是忍不住。
从前楚家先人保家卫国,那都是被老百姓修建祠堂,香火供奉的。
可是她的父兄征战了一辈子,如今却连光明正大地祭奠他们做不到,只能在这无人的夜里,偷偷地给他们烧几张纸钱。
只因为,他们是大昭的罪人!
楚青竹一想到这些,情绪就有些绷不住,身上隐隐暴起青筋,是无言的愤怒跟忧伤。
叶卿卿见此叹息了一声,轻轻
地将楚青竹拢在怀里:“娘亲若是想哭,就哭个痛快吧。”
楚青竹却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意:“卿儿不必担心,母亲没事。”
她不想在自家女儿面前,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叶卿卿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是娘亲的女儿,娘亲也是外祖父的女儿啊。”
只一句话,便破了防。
楚青竹低头靠在自家女儿的肩膀,泪水无声洇湿衣裳。
翌日。
叶卿卿打着哈欠起床,就见到楚青竹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所有脆弱,有条不紊地在安排家中的大小事宜。
见到自家女儿起来,她眉眼一弯:“先吃点东西,一会儿有事要你去做。”
“好。”叶卿卿应了,乖巧地坐在桌前吃朝食去了。
还没吃完呢,就见魏嬷嬷跟微雁收拾了两大包袱过来,放在了桌上。
楚青竹问道:“衣服鞋袜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银子记得别忘记,多换些散碎银两,大额的银票缝在兜里。”
“您放心,老奴亲自缝的。”
“点心吃食也带一些吧,放些不容易坏的。”
“都收着呢。”
叶卿卿叼着口包子,听着几人的对话,满脸疑惑:“这是要搬家?”
“不是搬家,只是想给你外祖母跟表哥送些东西过去。”
楚青竹拿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定定地看了一眼,又塞进了包袱里。
叶卿卿顿时明了地道:“这事儿简单,一会儿我去趟定王府,托墨定渊的人送过去就行。”
这事儿花点钱走其它渠道也不是不能办成,但耗时耗力,东西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到外祖母跟表哥的手里也难说。
而她现在的人脉网还没发展起来,走墨定渊那边的路子是最快的。
且外祖母跟表哥被发配之后,也是多亏着墨定渊照料的。
叶卿卿刚说完,就见面前放了个大食盒。
她眉梢一挑。
楚青竹瞪了她一眼:“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样子,再说了,年节时定王府送过来的礼品那么多,你也该回些礼才是。”
叶卿卿瞧着自家娘亲准备得如此充分,嘴角扯了扯。
合着她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一笑,有些无奈,她问魏嬷嬷:“对了,有糖没?”
“糖?”
“是呀!”叶卿卿忽地想起自己的承诺来,不由莞尔。
她可是承诺了某个人,以后他的糖,都被她包了的。
“有有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