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卿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小替换术罢了。”
“小……替换术？”司君陌游历江湖几载，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也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叶卿卿觉得一两句话解释不清，干脆道：“你就当是戏法的一种好了。”
听闻叶大小姐在除夕之夜于宫中表演戏法，能步步生花，过境生春。
如今再亲眼得见她当着众目睽睽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幅画调换，司君陌心中感慨不已。
能写诗能作画，会医术会分茶，甚至还会表演如此出神入化神乎其神的戏法儿……
还有什么是叶大小姐不会的？
司君陌第一次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只感觉自己好像除了多读了几本书，其它的一无是处……
“你跟我来。”叶卿卿叫上他，一起来到一处院子当中。
这院子是墨定渊给她的房产之一，正好离得近，就干脆到这儿来了。
一进门，就见那钱员外被绑着双手吊在院子中，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方才那凶神恶煞的姿态早就不见了，如今焉耷耷的垂着脑袋，没一点气息。
十九见到自家王妃，咧嘴一笑：“都招了。”
叶卿卿淡淡颔首：“既然都招了，那就再说一遍吧。”
十九踢了钱员外一脚：“让你再说一遍，没听见？”
钱员外哆嗦了一下，赶忙地道：“是钟晏，钟晏！我请他喝酒的时候，正好看到司君陌在卖画，他便说这姓司的在茶会上抢了他的风头，要戏耍一下他，便让我去买了他的画，回头再拿了幅假画去找他赔钱！”
“原来真的是钟晏。”司君陌虽然早有猜想，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忍不住觉得嘲讽。
当时是钟晏自觉笔力不足，主动放弃，他不忍叶大小姐这么好的作品无法留下只言片语，所以才主动站了出来。
没想到只是一时兴起之举，竟给他埋下了祸端！
叶卿卿道：“继续。”
那钱员外便又道：“钟晏说，到时候我找他赔钱，他再带着京中有名的才子路过，彻底将司君陌的名声搞臭。还有后面拿画的那人也是他找来的，是钟府大管家的小舅子！”
叶卿卿听完，回头去看司君陌：“都听清楚了？”
司君陌颔首：“嗯。”
“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司君陌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语气里是深深地无力感。
他现在是罪人之子，钟晏想要弄死他，不过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他拿什么什么跟人斗？
叶卿卿
伸出手，给了他两个选择：“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司君陌不解：“如何公了？如何私了？”
叶卿卿道：“公了，就把钱员外的供词弄个几千份散发到长京城各处，把事情闹大，你再去衙门告他。就算他后面可能只是赔偿你一些银两，但从此声名狼藉，可能马上的春闱都参加不了。”
“私了，这份供词我直接派人送到钟大学士的手里，如果他还想让他儿子有个清白名声，想来三五万两银子凑一凑，也是拿得出来的。”
司君陌犹豫了。
如果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公了。
可是如今母亲躺在病榻，父亲入狱也需要上下疏通，他甚至已经两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司君陌咬着牙，很艰难地道：“我想私了。”
叶卿卿倒是没什么意外表情，让十九押着钱员外签字画押，又誊抄了一份，当即就给钟大学士送去了。
司君陌心里惭愧，有些不敢看叶卿卿：“叶大小姐可会觉得，我司君陌满身铜臭，是个俗人？”
为了钱，连公道都不要了。
叶卿卿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谁又不是俗人？是我我也选私了，不仅私了，我还能坑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