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煜听明白了叶卿卿的意思:“你是说,墨云景是被人丢出来背锅的,不是真正跟北漠勾结的人?”
墨定渊肯定了连煜的说法:“很大可能不是。”
虽然他们的确查到墨云景往长靖王府里安插了眼线,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跟北漠勾结在了一起。
京城很多朝廷大员皇亲国戚的家里,也都有他们的眼线。
再者,墨云景也没理由跟北漠勾结。
叶卿卿语气凉凉地嗤道:“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墨云景还真他丫的好命。”
要圣宠,有“通天富贵”卦象在身,天祐帝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疼。
要出生,人宁贵妃宠冠六宫几十年,谁人能及?
要权势,外祖父是宁国公府,柳太师跟叶相也是过了明路的四皇子党。
要兵权,他即将迎娶的新王妃杜明婉是信阳侯杜元津的嫡孙女,信阳侯跟其子虽然现在都只领着虚职,但其义子杜铮却是现如今炙手可热的五城兵马司统领。
他要人有人,要权有权,天时地利都占完了,
又何必去跟北漠勾结?
更何况这次出事的官员当中,还有许多是支持他的景王一党。
连煜冥思苦想,想不出来:“可除开墨云景,还能有谁?”
叶卿卿忽地想起来什么,拧了拧眉,抬头看向轮椅上端坐挺直犹如劲松的男人:“墨定渊,你之前说,墨云谦绝不可能跟北漠勾结,理由呢?”
墨定渊似乎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告诉了叶卿卿:“众人只知道,墨云谦的母亲是一异域舞姬,被醉酒的皇兄偶然临幸,才生下了他。但其实,他的母亲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前北漠大元帝之女,也就是,现如今宣帝的堂妹。”
北漠地域辽阔,英勇善战,单兵作战的能力是远超大昭的,只是这些年经历了不少内乱,内耗严重,才渐渐地出现了颓势。
二十多年前的金庭之变,便是北漠十分著名的一场内乱。
当时还只是王爷的宣帝带兵杀入皇宫,弑杀叔父大元帝及其后代,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放过。
当时的桑珠公
主跟丫鬟互换了衣裳躲过一劫,又在死士的拼死护卫下这才逃跑出来,一路辗转来到大昭。
后又找机会以舞姬身份接近天祐帝,想要说服天祐帝为她报仇,这才有了墨云谦的诞生。
原来如此。
叶卿卿只知道墨云谦的母亲是个舞姬,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不过墨云谦的母亲也是个可怜人啊,好好一个公主,家人突然间全死绝了,自己还沦为贱籍,最后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结果那臭男人把她便宜占了,让她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他却转头把帮人报仇的事儿给忘了。
她只想呵呵一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嗯?”墨定渊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但仅凭男人的直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有被殃及池鱼。
叶卿卿忙抱着他的脑袋“吧唧”一口:“你不是大猪蹄子,你是香饽饽,一看到就叫人想来一口。”
连煜跟十九连忙地别过脸去,直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照这个说法,齐王跟北漠皇
室有着血海深仇,是绝不可能达成合作的。那就奇了怪了……”
不是老二,也不是老四,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拨云弄子?
调查了大半天,事情不仅没有半点明朗,反而越发扑朔迷离起来,大家都不免有些泄气。
连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潘如海的事儿,还呈报皇上吗?”
墨定渊略一思索,道:“报。你回去就写一份奏折呈上去,只写查到的,别写猜到的。”
他们这般大张旗鼓的调查,上头肯定派双眼睛盯着呢,怎么都得有个结果递上去的。
就算要猜忌,也让他们父子互相猜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