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妇人衣着华贵、体态丰腴,由丫鬟扶着刚下马车,旁边便立马有人谄媚地迎了过去。
“这不是康安伯夫人么?前两日我家那位还说呢,新寻了几件新鲜玩意儿,想着给淑妃娘娘送去呢。”
康安伯夫人朝着来人点了点头:“原来是李夫人,有心了。”
叶安然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样的场合,结果门还没进呢,就被人挡门口了。
她没沉住气,恼恨地瞪了叶卿卿一眼:“都怪有些人,非得逞能,让他们先过去又怎么了?人家康安伯的妹妹是宫里的淑妃娘娘,最近正得宠呢,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吗?才说要谨言慎行,不要跟人起冲突,也不知道听哪儿去了……”
叶卿卿听着心烦,直接一眼斜睥过去:“不想让我现在抽你就闭嘴!”
叶安然想说“那你倒是抽啊”,正好让今天在场的那些贵人们看看,她叶卿卿是怎么对待自家妹妹的。
可话到嘴边,又愣生生地往回咽了下去。
她虽时不时地嘴硬顶叶卿卿两句,却不敢当真惹恼了这个疯子
。她叶卿卿若真的在意什么名声,当初就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地把叶红绵毁容了。
楚青竹看了叶卿卿一眼,倒是没责备。
她是说要“谨言慎行不要跟人起冲突”,却没说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还击。
康安伯夫人明摆着冲她们来的,就算是退让一步先让她进去了,这事儿也不会完的。
果然,康安伯夫人跟几个夫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中,到了楚青竹的面前。
“呀,这么多年没见,我差点都没认出来,这不是叶相夫人么?听说你之前混得不怎么如意,都被贬为妾室了?”
竟是连虚假客套都免了,直接往人伤口上撒盐。
叶卿卿听着眉目一寒,想抽人,被楚青竹拦下来了。
她理了理青色的袖摆,从从容容地道:“原来是康安伯夫人,我也差点没认你出来,你好像比从前,丰腴了不少。”
人到这个岁数了,身体开始发胖,皮肤也开始松弛,无可避免。
可瞧着楚青竹端端立在那里,清瘦笔直,像一株柔韧刚劲的柳,仿佛跟二十年
前没多大变化!
康安伯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有些青白不匀。
她不知道的是,叶卿卿吩咐小厨房,将院子里的灵菜每天都做一点给楚青竹补身体。
现在的楚青竹,已经是她这个年纪能达到的最好状态。
康安伯夫人压了压火,从鼻腔里冷笑道:“听闻叶相因为后宅的那点事儿惹了圣怒,这会儿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呢。这是在叶家,这要是我家后宅,因为这种事儿连累家里的爷儿们遭罪,那我这当夫人得多无能。”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靠容貌的只能是以色侍人的奴婢,
当家做主、主持中馈,那才是该正室做的事。
她楚青竹但凡有点手腕,又何至于让柳芸眉那种狐媚东西爬到自己头上来?
楚青竹闻言,从容一笑:“康安伯夫人自然是厉害的,满长京城谁不知道康安伯跟令公子都十分听夫人你的话呢?前段时间我听人说什么‘康安伯父子同时看上一个卖唱女,竟因此父子翻脸大打出手’,一听就觉得是假的,有夫人在,怎么可能发
生这种事呢?是吧?”
康安伯夫人眉头狠狠一敛,没说话了。
一旁的几个夫人碍于康安伯夫人在场,没敢笑,只能硬憋着。
康安伯父子俩是当街动的手,看到的人可多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听说这楚青竹是个病秧子,好欺负得很,要不怎么会被柳芸眉那种货色欺压了那么多年呢?
可眼下瞧着,这传言,好像有误啊!
叶卿卿意外地挑了挑眉,叶安然也有些惊讶不已,显然今日的楚青竹,也让她们感到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