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莹月方才鼓足勇气迈出第一步之后，才发现原来勇敢一点，并不难。
更何况还有大姐姐给她的鼓励眼神，她心里就越发地坚定起来——
她没做错什么，所以不需要退，也不需要让！
“四姐姐说这话好生没道理，咱们俩虽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却都有一半相同的骨血。即便再嫡庶有别，却也是一家子的兄弟姐妹。”
“我虽不才，没读过什么书，但《礼德》多少是看过两篇的。长者爱护弟妹，幼者尊敬兄姐，这才是兄弟姐妹之间的相处之道。”
“四姐姐虽然从未爱护过我，但我却一直尊敬四姐姐，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越矩行为，但这并不代表我便比四姐姐低贱、是四姐姐可以肆意辱骂的奴婢了。”
“四姐姐问我是什么东西，四姐姐不如想想自己，你我同为血脉至亲，你是什么东西，我便是什么东西。”
从没
有人听到过叶莹月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她神色平静，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却也不退不让。
平时一直低垂的脑袋抬起来，昂首挺胸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可叫人瞧着，却好像是换了个模样。
仿佛，眼神在发光。
孙姨娘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儿，一时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叶安然被叶莹月一通话砸得头有些晕，一看楚青竹在一旁竟然什么都没说，气得发疯起来：“你这当家主母怎么当的？一个庶女在你面前撒野，你都不管管的吗？之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但凡你能厉害点，稳住你的正室地位，我至于像条狗一样去讨好柳氏吗？”
“啪——！”
叶卿卿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响亮又清脆。
她眼神冷漠沉冷，满是煞气：“自己是狗，觍着去吃屎，谁拦得住你？但你记着，这是清竹院，不是你能撒
野的地方，你要再敢用这种态度对娘说话，我就打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你敢！”叶安然开始有些慌了，可却硬着头皮不肯嘴软。
她连忙地看向楚青竹，想让楚青竹像从前那样站出来护着她。
然而这一次楚青竹却什么都没说，那眼神里的失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这下是真慌了，吓得哇哇大叫：“楚青竹，你眼瞎吗？你女儿要杀我！她杀了我娘，还要杀我！难道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叶卿卿见她冥顽不灵，也懒得再自己动手了，直接唤道：“四喜。”
四喜抽叶安然大嘴巴子也不是第一次了，熟门熟路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叶卿卿，你不得好死，你全家……”
“再打。”
“啪——”
“楚青竹，你答应过我姨娘的，你卑鄙无耻，你背信弃义，你说话不算话……”
“再打。”
“卿
儿！”楚青竹终究还是没看下去，出声呵止，“她毕竟是你妹妹。”
叶安然却不领情地一把推开她：“不用你假惺惺！”
她都被打成这样了才开口阻止，还有什么意义吗？
怨恨地瞪了屋中几人一眼，她捂着肿胀的脸就要跑，却被四喜抬手拦住了。
叶卿卿漫不经心扣了下桌面，缓缓道：“布料还没选，尺寸还没量，跑什么？”
叶安然听到这话，“嘶嘶”地抽着凉气，气得想杀人。
她觉得叶卿卿是真的狠啊，打完了人，还得让她把所有不满都憋回去，硬生生地受着！
她不情不愿地站在那里，瞪着叶卿卿的眼里全都是火。
叶卿卿对这种伤害不了她分毫的行为毫不在意，只顾自地在一圈布料当中挑选。
目光一转后，落在了叶安然面前：“真是巧，这两匹缎子，我好像也挺喜欢的。”
叶安然怒瞪着叶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