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卿候在门口的时候不见半个人影,一踏入宫门内,就哗啦啦地涌出一大堆的宫女太监。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凤仪宫!”
叶卿卿倒是从从容容地回答:“我乃左相之女叶卿卿,接娘娘懿旨,特进宫来给娘娘请安。”
一个品阶稍高的女官走了出来,不悦地瞥叶卿卿一眼:“既是来请安,就该在门外好生候着,待娘娘准许之后方可入内,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叶卿卿弯起眉眼,笑着道:“对不住,我爹家教不严,没教过我这些呢。”
那女官一时哑口,竟不知道怎么训斥下去了。
她要再训下去,岂不是在说叶相家教不严?
她稳了稳气势,厉声道:“那现如今你已知晓,还不去外面候着?”
“这是应当。”叶卿卿微微颔首,当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贵妃娘娘主理六宫那么多年,向来是雷霆手段,没想到宫内人却如此懒散,方才去给咱们通报的那位公公
,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偷懒了呢。”
十九连声应着:“可不是么,比咱们院儿里的丫鬟婆子都不如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人听见,那女官脸一热,顿时怒斥道:“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乱嚼舌根?”
“碧菱姑姑莫要再说了,再说就要给人笑话了。”
一道温雅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影也从殿内走了出来。
碧菱看到来人,顿时收了方才的强势,半弓着身行礼:“杜姑娘。”
杜明婉站在台阶之上,垂眸看着叶卿卿,那淡漠的眼神里,除了以往的冷傲与怜悯,还多了几分不可触及的高高在上。
别说从前的叶卿卿看着这个眼神生气,就是现在的叶卿卿看着这眼神也生气。
可要比眼神的话,她堂堂天医仙门的门主,又岂会怕了她一个闺阁小姐?
叶卿卿“唰”地一抬眼睫,眸色一扬,张扬又无忌,微微一觑,美极又魅极。
本就是
极致颜色,眼尾泪痣随笑意牵动,更是艳丽得直扎人眼。
杜明婉眸孔缩了缩,那万年如入定一般平静的脸色,终归还是裂开了一条缝。
却到底还是很快地平静下来:“贵妃娘娘在午睡,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说完又吩咐宫人去给叶卿卿搬了把椅子过来,俨然一副主子做派。
叶卿卿看了眼那椅子,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了:“不坐白不坐。”
十九立在她身后,竟有一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刚才进来的时候,属下还以为,王妃您要直接打进去呢。”
叶卿卿给了他一记白眼:“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形象?”
其实打进来也不是不可以,于她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像她想杀了柳芸眉跟叶进堂也简单得很,不过弹指一挥罢了。
可是杀了他们之后呢?
他们曾经受过的屈辱怎么还回去?她母亲的名誉地位怎么恢复?她弟弟日后的人生又该何去何从?
到
最后自己徒染一身杀戮,倒是叫那些人死得痛痛快快得了解脱,她这算报的哪门子仇?
“不急,”她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手指一圈一圈地卷着自己的头发,“一个一个,慢慢来。”
没一会儿,那叫碧菱的姑姑从殿内走了出来:“叶姑娘,请吧,贵妃娘娘醒了,要见你。”
叶卿卿一笑,理了理衣裳起身,迈步进入殿内。
殿宇内,主座上。
一身大红色华贵宫装的宁贵妃端坐在那里。
微眯的凤眼描了金,眼尾飞扬得似乎要入了鬓去,端茶杯的手戴着长长的镶嵌满宝石的黄金护甲,又名贵又尖锐。
叶卿卿屈膝,行了礼:“臣女叶卿卿,拜见贵妃娘娘。”
宁贵妃放下茶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