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卿接了懿旨,对传旨的太监道:“劳烦公公稍等,容我去换身衣裳。”
老太监尖着个公鸭嗓儿,冷声冷气的:“那叶大小姐可得快些,奴才等不打紧,可不要让贵妃娘娘久等了。”
叶卿卿笑了笑,转头的瞬间,神色便冷了下来。
一进屋,楚青竹就抓住了叶卿卿的手,眼眸里是遏制不住的担忧:“卿儿,不要去……”
叶卿卿温柔地道:“没事的,懿旨上不是说了,贵妃娘娘只是许久没找我说话了,叫我进宫叙叙旧,耽误不了多久的,从前我不也经常进宫么?”
“可是……”楚青竹拧紧了眉心。
从前跟现在,如何能一样?
楚家尚在之时,宁贵妃待卿儿就如同自己的亲生闺女。
楚家一出事,景王便不顾丝毫情意转头就另娶了新
人。
这母子俩俱是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这种时候传卿儿进宫,她只怕自家女儿,有去无回!
叶卿卿安抚地捏了捏楚青竹的手掌,眉梢一挑间,便有一股子的邪性张扬:“母亲放心,一个宁贵妃,还奈何不了我。”
楚青竹愣愣地看着自家女儿,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对方是宠冠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自家女儿不过是叶相府一个没有依靠不受宠爱的庶女,可为什么当自家女儿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她的心情竟奇异地平复下来。
沉默了片刻,她转身进屋,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只凝脂玉兰簪,交到了叶卿卿手上:“若是你在宫中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将此物设法交给御林军统领徐怀远,他必会设法救你性命的。
”
御林军统领徐怀远?
叶卿卿的记忆里倒是有这个人,却不记得自家母亲跟这徐统领有什么渊源。
不过她还是将那玉兰簪收入怀中:“女儿记住了。”
“还有,”楚青竹又嘱咐道,“从前你进宫都是微雨陪着去的,这次就叫微雁陪你去吧。”
四喜那冒冒失失的性子,进宫之后,容易吃亏。
叶卿卿眸子闪了一下,嘴角一卷:“不必,我有人选。”
……
“为什么我要扮女装?”
十九扯了扯身上的裙摆,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脸。
叶卿卿以拳抵唇,咳咳了两声:“因为你好看。”
“真的?”十九顿时被哄得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地跟着叶卿卿进了宫。
从前的叶卿卿可谓是宫里的常客,不过现在的叶卿卿却还是第一次进宫。
大
昭的皇宫,宫墙又高又厚,宫道又长又深,巡城将士的铠甲反射着森然的冷光。
叶卿卿扫了一眼,哪儿哪儿瞧着都不舒服极了。
脑海里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墨定渊说的那句话——当皇帝有什么意思?
没错,困囿于这小小一方天地,当那劳什子的鬼皇帝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们争来争去的争些什么。
正想着,给他们领路的太监忽地脚步一停,避让到一旁。
一顶小轿从他们旁边走过,轿子四角坠着的红玛瑙流苏一下一下地摆动着,轿身是昂贵的梨花木,雕刻着华丽又复杂的纹路,瞧着精致极了。
能在皇宫里用轿子的人,都绝不会是什么普通身份。
轿子跟叶卿卿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透过飘动的轿帘,瞄了眼里面。
里面坐着个十七、
八的小姑娘,长相清丽秀雅,却有着一双叫人无端端生厌的眼睛。
叶卿卿正蹙眉的时候,十九靠近一步,悄声道:“轿子里坐的信阳侯的嫡孙女杜明婉,前些日子已经被赐婚给景王做正妃了,这会儿进宫,应该也是去宁贵妃那儿的。”
叶卿卿倒是意外了一下:“她是墨云景的正妃,那叶红绵呢?”
十九道:“寻了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