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煜拍了拍手,霎时进来好几个高大威武的黑甲士兵。
每一个士兵的手里,都提着个半人高的大食盒。
叶进堂一头雾水:“这是……”
连煜一摆手,随意道:“哦,也没什么,就是咱们爷听说,叶大小姐在叶府只能吃土,所以特意让小爷过来,给叶大小姐送点吃的。”
吃土?
叶进堂都快糊涂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莫不是柳芸眉又给清竹院那边小鞋穿了?
想到柳芸眉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他心里有些没底,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解释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连煜往那上座上一坐,一手把玩着定王的令牌,嘴角边似笑非笑:“巧了不是,咱们家王爷也这么说呢。”
“他还说,叶相是聪明人,怎么会苛待未来的定王妃呢?”
叶进
堂瞧着他手里的东西,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一个“咯噔”,越发地没谱了。
他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右相、主持内阁,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擅长揣摩圣意。
圣上的旨意是,定王一归京,便将叶卿卿嫁过去殉葬。
可真当定王活着回来之后,圣上却绝口不提赐婚一事,钦天监那边也没半点动静,连个婚期都没有定下来。
他原想着,这桩婚事十有八、九只怕是成不了了。
可才一回家,定王那边就派了连煜过来。
很显然,这是在敲打他啊!
连忙地着人,将连煜拿来的食盒全部给清竹院那边送去。
又陪着连煜周旋了好半晌,叶进堂才总算将这位难缠的爷送走。
看着连煜的背影,他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长靖王的西昌军不交给他反倒交
给墨定渊,他不过就是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子。
等日后景王殿下登位,这些人,总会一个个地挨着收拾!
见连煜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他转身,气势汹汹地朝着明雅院去了。
明雅院那头。
柳芸眉听到叶进堂来了,立马欢喜地出来接。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顿——
“不是让你把心思都放在绵儿身上吗?你怎么又去找清竹院的麻烦?我们叶府缺他们几口吃食?用得着在这方面落人口实?”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把柳芸眉砸得有些头晕。
她原以为,叶进堂说的是她送丫鬟去清竹院的事,可一听又好像不是这件事。
便张了张口,有心想解释两句:“进堂……”
可叶进堂根本不听她说什么,直接吩咐叶福:“去兰宜院。
”
兰宜院,是孙姨娘的住所。
柳芸眉仗着宠爱,日日留叶进堂在明雅院,兰宜院那边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两次。
叶进堂在这儿训斥她一顿,转头就去了兰宜院,这让下人们瞧见了,该怎么说她?
她心头又酸又涩又焦又妒,直接冷着脸,吩咐曲蘋:“叫叶莹月来伺候!”
“是。”
没一会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便端着一盆洗脚水,恭恭敬敬地进了屋:“母亲。”
五小姐叶莹月,是孙姨娘的女儿。
柳芸眉一当上当家主母,就将叶莹月接到了身边,明里说得好听,是为了亲自教养,实际就是想靠她拿捏住孙姨娘。
叶莹月褪去柳芸眉的鞋袜,将她的脚放入脚盆里。
柳芸眉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就想起了孙姨娘那假意温顺的脸,霎时就火从
心起,一脚踢翻脚盆。
“你要烫死我是不是!”
“啊——”
叶莹月躲闪不及,稚嫩的手臂被水烫红了一大片,眼眶也跟着红了。
柳芸眉厌恶地道:“真是没用,还不快下去,待在这里碍什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