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甚至掩盖了人们的欢笑声和高呼声,即便是没有出门,那除夕固有的热闹气息也纷至沓来,渐渐冲散了姒意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紧绷的神经。 她正想着出门看看,可手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握住。 “你——” 姒意刚一转身,便被他手中拿着的一沓红包引去了注意。 这红包大约半纸厚,上面印着烙金小字,约摸十几个的样子,方才不过一会儿功夫,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拿的,变戏法似的。 “过了除夕,阿意便二十岁了。”他轻声说着,又拉过她的手,将那一沓红包放在她的手心,眼眸微垂流转之际,尽是温柔。 “从前那十九年,我未曾陪你过过这除夕,今日一并补上。从今以后的每一个除夕,我再不会缺席,愿我与阿意日后的年年岁岁,都能共此良辰,相守相望。” 他说完这话,唇角竟不自觉地扬起,笑意难掩,握着她的手更是舍不得送开。 姒意眼眸中尽是他的倒影,如今的他,一如初见,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温润俊美的少年,只是…… 她更不会忘记,她永远失去了曾经那陪在她身侧,陪她过了十几个年的父皇和娘亲…… 一家团聚时那其乐融融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可是同眼前的一切相比,却渐渐变成了灰色。 弦妁……弦冰! 姒意渐渐收紧了手,那手中红包的边缘已被她捏得有些褶皱,祁烨笑意僵在脸上,正欲开口,却被姒意一把甩开。 姒意几乎没有犹豫的将那些被她捏皱的红包砸在了他的身上,在祁烨满眼慌乱的注视下,她冷笑一声,“你这是要做什么呢?这点小恩小惠,还是留给你的弦妁吧!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会想方设法地杀了弦妁!你最好如今就想清楚,到底是等着给弦妁收尸,还是如今就放了我。” “不会再有弦妁。”祁烨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她,声音坚定,重似承诺。 “什么?”姒意有一瞬不解。 “她已经走了。” 姒意怔怔片刻,突然醍醐灌顶似地,讽刺地了然一笑,冷声问,“是你放她走的?呵呵,我怎么忘了,她在你心中的地位这般重要,你早该想到这一步了……” “不。”祁烨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冷硬决绝。 从前,他总害怕面对自己的真心,才会一次次用对“弦妁”的承诺来麻痹自己。 可如今这话再听她提起,他才发觉,自己竟是如此厌恶。 事到如今,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一次次借“弦妁”回避他? 思及此,祁烨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即便姒意手指屈蜷着,隔着这般厚重的衣料,依旧能感受到他快速有力的心跳。 他又靠近她一步,欣长的身影近乎将娇小的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姒意受不了和他这般靠近,下意识地想躲,可人已被他紧抱在怀里。 那似有若无地玉华冷香萦绕在侧,带着颤意的吐息散在耳畔。 “她不重要,从来都不重要……” “只是,我曾经欠她……” 姒意自然明白他这话中之意,可她呢? 弦冰父女欠她父皇母后的呢?!欠杞国的呢?!又有谁能来替她偿还?! 归根究底,她最不该做的,便是当年救了这个人! 可老天无眼,如今又让他们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