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先是觉着不可思议,后十分为难:“贵人莫要为难小人,小人因诏关照太上皇,无诏不得入……”后面的话未落音,柔妃便从此人的脖颈上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一个血洞,随后此人倒在了地上,血逐渐铺满了殿门口。 另一名侍卫惶恐地朝殿内叩首行礼:“太上皇恕罪,臣等惊扰了太上皇,罪该万死。” 柔妃已经是被吓白了脸,却见这侍卫等了一阵子后,不见有动作,便站了起来,打开了宫门,放自己进去了。 柔妃战战兢兢地走在这昏暗的烛火之中,警觉,哪怕是宫中最低等刚入宫的淑女的住所也是比这屋更加敞亮。 上阳宫中布局简单,无非一正厅,一偏殿,一内室,便再无其他,走到尽头,却不见一张床,须臾,竟是能听到铁链碰撞发生的声音。 约摸走了三十步后,内室豁然开朗。但所见也着实让柔妃震惊:地上坐着一位白布染血衣之人,此时还是清明春寒之时,上阳宫于阴处,常年不见阳光,面前之人手上脚上用铁链锁住,还牵着四个如同大夜明珠一般大的铁球。久未梳洗的发梢已粘上了蛛丝,此人低着头,不语。 柔妃饶是心里再害怕,也只得行礼:“臣妾柔妃,见过太上皇。” “咳咳,柔妃?叫什么名字?”暗哑但幽幽的声音从那人身上传来,仿佛是九幽之地来的鬼魂来索命。 “回太上皇,臣妾萧云熙。” 沉寂了一会儿之后,那鬼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蠢东西,贬妻为妾,你爹为什么不造反啊?”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阿爹:“我阿爹……死了。” “被李承珩冤死的吧。” 柔妃哭了,在这空寂无人的上阳宫自从太上皇入主之后第一次传来哭声。 …… “幺幺,熙娘?”沈夫人拭泪之后,便摇了摇还在晃神的小女儿,以为她是被吓懵了:“主君啊,您得像个法子啊,熙娘才十五,才十五啊,这样就去那煞神太子身边,下次见到的怕就是熙娘的尸首了啊!!” 萧音左思右想,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熙娘子,为父安排一场假死,暗中寻水路把你送回扬州。扬州有我旧友接你至儋州,之前为父在儋州起家,可以暂避,等风头过了再议亲,嫁不了京城的男君,扬州和儋州也有好郎君。” “阿姊阿姊,就听阿爹的吧,实在不行小弟也愿意养着阿姊一辈子。”萧琛拉着姐姐的手道。 正厅内因为这道圣旨聒噪了许久,一直到萧小娘受不了了,开口道:“阿爹,阿娘,阿琛,我有说不嫁吗?” “啊?!” 上京这块地,不大也不小,但凡有点儿消息,除非上面想瞒着,否则肯定瞒不住,尤其是今日早上恰逢人多的时候圣旨下来。这不到半日萧家小女娘要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就传遍了上京。 有的人为如此漂亮的女娘惋惜;有的人嫉妒萧家平步青云;更有的人想着现在去攀附萧家得点好处。 齐王府 王妃心下十分复杂地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李承珩,若是说昨日李承珩还是翘首期盼心上人的少年郎,今日他凶狠气愤的神色便是一只从雪山上下来被侵占了领地的狼王。 王妃也是预备着今日进宫向陛下求旨意,使得萧小女娘成为世子妃的,只是没想到:“阿珩,这次,属实是你与萧女娘有缘无分,上京好女君女娘多的是,找个机会,伯母为你再找好姑娘。” “他是故意的……”李承珩想起了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