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园西花厅,秋信站在大堂,双手背在身后,定定的看着墙壁上一幅画像,是叶景仁垂头掩面而笑的像。出自叶景贤之手,也是叶景贤为哥哥画的最后一幅。叶华明在世时,一向喜欢儿子英姿飒爽、纵马驰骋的样子,所以那时候叶景贤为他画的总是意气风发、气冲霄汉的画像。叶华明去世后,叶景贤才为他画了这幅。因为在他心中,二哥不仅爱笑也温柔至极。 秋信呆呆的看着,这张脸是他最熟悉的样子,少了玩世不恭,多了温柔缱绻。看着画像,秋信突然想起一首词,叶景仁有段时间常常嘀咕:“日游东风暮枕斜阳,我是多情少年郎。庆平生,碧波寒烟揽芙蓉。叹只叹,欢娱短日光长,方寸心有九回肠。纵有金屋留不住,到头来空一场,独留一人一心伤。荒废了,韶光。” 秋信默默念了几遍,想来,他应该有位心上人。可惜自己当时年纪小,并不懂他的忧伤,也没想过他那么恣意潇洒的人,还会有一位念念不忘的姑娘。什么样的姑娘,会让他难舍难忘,荒废了大好年华? 秋信正发呆,南见悄无声息的来了。说实话,她心里有些懊恼,气自己不会棣华剑法;不能将棣华剑用的收放自如;气亲爹的事还要通过别人的嘴告诉自己;气眼前这个男人为何是爹爹生前最喜欢的人,为何是他而不是自己?怀揣着这些不满,南见来了。 秋信正看的入神,没有注意到她。南见走到他身边,冲着画像打量起来。上面的人对她而言有些陌生,但无论怎么看,那人垂头淡淡的一笑,如暖暖的月华,让人心头怦然一动。他垂着头,少了些棱角,多了些圆润,是那么好看,越看越让人沉沦,难怪娘亲念念不忘,好个温润的郎君!南见看入了迷,心想,倒有几分景贤叔叔的样子。要是和叔叔相像,那爹爹也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美男子。 秋信缓过神来,扭头一看,南见正花痴般的看着画像,不禁掩嘴笑了。南见听见笑声,斜眼看着他,不善的道:“秋将军,你住在扶光园几天了?” 秋信盯着她,笑道:“那是无聊的事,我不记。” 南见道:“我记得。扶光园是岛主的地盘,我是二当家,你虽是岛主带上来的,可在别人家里,行为举止是不是也该注意些。这里是岛主二伯父的居所,不是将军想来便来的地方。若无事,将军还是尽早离开,免得扰了大将军的清净。” 秋信道:“我无心扰他的清净,是他扰的我心绪不宁。所以我来问问他,可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南见问:“他扰你?你见过他?你问出他有什么心愿了吗?” 秋信“嗯”了一声,道:“他好像喝了酒,啰里啰嗦、断断续续,正说的热闹,姑娘来了。” 南见白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强词夺理!” 秋信看她气呼呼的,笑道:“二当家,这里是岛主伯父的居所,你注意行为举止啊!” 南见“哼”了一声,一甩衣袖,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秋信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脸。南见一转身,给了他个后背。秋信又走过去,南见又一转身。如此折腾了几次,南见抽出棣华剑,一下抵住了他的脖子,道:“快说。” 秋信伸手指着叶景仁的画像,道:“我是他最喜欢的兵,他跟前,你还是规矩点,免得大将军发威,让他的剑抹了你的脖子。” 南见看了一眼画像,自信的道:“他若是发威,也是替我教训你这个不听话的兵。快说。” 秋信轻飘飘的道: “你谁啊?他又不认识你,会替你做事?” 一句话,说到南见的伤心处,心里抽搐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