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接过了那张名片。 杂乱的雨声掺杂了风的声音,似乎有一场凌厉的寒风霍然灌了过来,空气中的气温直线下降。 湿冷的雨水砸落在她的指尖上,顺着白皙的指节流淌到了手腕,润湿了她的一部分衣袖,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寒冰紧贴上她的皮肤。 下一刻,她的视野忽然被抽离了所有色彩,世界在一瞬间被无数斑驳的雪花与阴影交织转化为了黑白碎片,光影在这里全都是扭曲的,变成了如同幻觉一般的单调底色。 而她手中的那张名片也变成了一副十分可怖的面具。 面具是一副恶鬼的笑脸,头上竖有四角,扭曲可怖的五官与图案由墨笔精细地勾勒而出,有些像是日式能剧中才会出现的恶魔面具,却比那种日式面具要更加精美,更加栩栩如生。 她万分恐惧地睁大了眼睛。 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会场的声音和嘈杂的雨声越来越朦胧,现实离她越来越遥远,她仿佛被迫陷落到了一个恐怖的无色地狱。 她终于想起自己在哪见过类似的面具。 那是一个难忘的雪夜,在离唐人街不远的地方,无数白色的雪点在静默的街巷里缓缓下坠,一群面戴相似恶鬼面具的人凶神恶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些人是心魔帮的成员。 一个阴郁低沉的声音滑入她的耳边,和兜头淋下的冰雨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小姐。” 格温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那个面容和蔼的亚裔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他的皮肤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双眼转化为了可怖的白色,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抹去了色彩,整个人仿佛从一张明暗相反的黑白色相机胶片里走出的厉鬼。 格温呆呆地望着周围诡变的一切,因为过量地惊恐而塞住了喉咙,好不容易才艰难地振动声带:“你是……底片先生?” “你脖子上的那块玉不错。”底片先生看向她坠在颈前的项链,笑了起来,原本就惊悚的笑容在黑白色下显得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他说着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但这回他用的是英文,似乎上回那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这次才是对她说的。 “但那原本是我的东西。”他说,“它是我当初从奥斯本的实验室逃走时带出来的。” 格温逼迫迟钝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 恐惧密密麻麻地侵扰她的神经,密集的落雨像是化作了一团接一团的泥沼,将她困在冰冷而绵密的水滴之中,连她的呼吸都几近剥夺。 她颤抖地挺直脊背,手轻而僵硬地伸进身侧的挎包内,寻找那个宛如救命稻草一般的手机。 拨出去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被接通,就被强行掐断。 手臂传来剧烈的痛感,底片先生从容地钳住了她的手,诡异的黑白色幽光就像火焰一样从他的掌心燃烧起来,连同刺骨的冰冷强制性地将她焚烧摧毁。 无色的幽火激荡翻滚,冰霜般的低温蛮横地钻进她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将她吞噬,让视线里的一切都更加扭曲失真。 她哆嗦地回过神,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凝聚不起任何逃离的想法。 所有的恐惧和抗拒在心底快速地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尖锐而刻骨的仇恨。 尤其是针对此刻站在演讲台上的金并和诺曼。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无意识地收拢指骨,声音抑制不住得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