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人被拷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一脸灰尘扑扑的蹲在旁边没有坐下。 灯光和粉的灰白的墙在没有半点脚步声的医院走廊上,显得格外渗人,这会儿就是掉下根针都能砸出天打五雷轰的气势出来,偏偏钟鸣此时坐在光头男人对面的长椅上,一脸冷然凶戾地望着他,像极了个活阎王。 记起上次在医院的监控里看到了伤甄译文手的女人,再结合眼前看着就不像个好人的光头男人,钟鸣眼神锋利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出声问。 “谁指使你来的?” 光头男人目光闪躲不定,不敢和钟鸣对视上:“没有人指使我。” “我再问你一遍,谁让你来的?”钟鸣冷漠的语调里充满了不掩饰的压迫感,目光凌厉如同一柄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磨得锋利的刀剑,直直架在光头男人的脖颈上。 光头男人这一刻有种自己眼前坐着的男人不是穿着警服的人民警察,而是从地狱阴间里走出来的谢必安、范无救一般,手里还拎着不断向他靠拢而来的铁链子,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铛铛作响。 一时之间,光头男人眼前的景象不断夹杂变化着,钟鸣的两个身影在他眼前交叠,许是做贼心虚,虚虚实实已然是分不清辨不明了。 光了噌亮的大颗干净到看不见青茬的脑门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滴滴点点晶亮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的自己吓自己往下掉。 光头男人身体蜷缩成了大大的一团肉堆,没有吱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阵错乱没有任何节奏的脚步上冲电梯口的位置抄了过来,身上穿着黑色的保安服装,手里拿着盾牌和三叉戟,看见坐着的人和在白纸灯光下反着光晃人眼睛的银色手铐时,他们还有些慌张。 有名保安走上前来,对着坐在长椅上的两人敬了个礼,钟鸣和周历站起身来,点了下头致意。 “请问,还需要我们帮忙吗?”底气不足的保安觉得自己说的也是废话,人都拷上了,但不问又不合情理,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职责范围。 钟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样子很是不友好。 周历就是对医院的安保再是不满意,这会儿也不可能放任局面如此尴尬,扯了扯唇角摆手说:“问题已经解决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又简约的交流了两句,保安便没有久留,一行人不客气地拔脚离开了这里。 光头男人在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的脚步中,抬头看了两眼,脑袋又一次埋进了双膝中,一手抓着衣服上的帽子罩在脑袋上。 钟鸣走到光头男人跟前,不留情的掀开了他的帽子,冷眼看着他,长椅上是光头男人身上拿出来的手机和几张零散纸币,重要的东西一概全无:“身份证。” 光头男人脖子缩了缩。 “请出示身份证,麻烦配合一下。”钟鸣客客气气又冷冷清清,情绪格外复杂叫人难以分辨。 在严厉的语调下,光头男人被拷着的手紧成了拳头,思来想去较量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拿出了照片。 他一屁墩儿坐在地上,脱下脚上的鞋,一股恶臭味儿把钟鸣熏得有种自己要失明的错觉,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又松开,只见到男人脚下的袜子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了,大脚趾和脚后跟都烂了个洞,估计这破袜子就是丢垃圾桶都没人会捡。 光头男人用另一只手套进了滂臭的还充斥着热气的鞋里,钟鸣当即站起了身,胃里恶心的感觉直逼天灵盖,站到了一边,奈何这股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