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时眉头都要拧成结了,心里想的都是姜晚裂开的伤口,根本没耳朵听它们说的什么。见他们挡着门,仙气荡开,轻轻松松就将俩小鬼头震摔出去。 小鬼吃痛着,呲牙咧嘴,想着头儿交代的任务,咬咬牙爬起来又去拦路。 “前方鬼门,地府机密,非请勿入,仙官不能闯。” 小鬼头见还是拦不住,快速给头儿传了讯息。 刚费力安稳好鬼域结界和九幽上下一众魂灵的鬼帝还不得歇下缓口气,逮着底下的人就问姜晚的情况。 钟馗摇着脑袋垂下去,他也才刚安顿好狱下的鬼魂回来复命。 另外几个判官也摇着脑袋落下肩膀。 天命阎罗之力一开,鬼帝的鬼眼通天也探寻不到姜晚所在的方位了,他双腿有些发软,手撑着桌子,挨着椅子扶手边坐下。 白芋咋呼地声音从外面一路传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一声声喊着殿下。 殿下? 姜晚?! 鬼帝疲惫的眼抬起来,只看见池子时抱着晕过去的姜晚大步流星地闯进来。 鬼帝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想破口大骂。都是因为他,姜晚才冲破了封印,亏他还心软过,给了他下赌的机会,还以为他真的能保护姜晚安全…… 想斥责他的话有一箩筐多,可当下最紧要的是给姜晚压制暴走的内力。 鬼帝连个正眼都没分给池子时,从他怀里抢人。池子时下意识手一紧,被边上的几位判官合力摁住,吊着诡异的笑劝他松手。 “地府机密,仙官还请在外头等候。” 池子时立如松,不肯挪动,眼睛不带眨地锁着姜晚,生怕鬼帝对她怎样。 地府机密,是想趁他离开拿姜晚祭兽? 鬼帝见他执拗,又怕姜晚的伤耽误,随他了便,又吩咐几个判官回到原位守着结界各点位。 钟馗扛着把大伞杵在门口开了结界护法。 鬼帝按着先前的法子对姜晚施法,却毫无起色。 池子时掐着胳膊的肉站在边上,长长的伤口像是划在他心头,疼得他呼吸都困难。 屋子里的光一阵亮一阵暗,风一会刮一会歇,阎罗的血珠砸落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能传遍九幽各处。 忘川边的彼岸花挺直了腰杆,花蕊红润似血。奈河桥底下躁动的凶兽冷静了许多,声波减弱下来。 就在池子时和鬼帝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浅灰色长袍的男子披着月光闯进来,袖子挽到胳膊肘,露着和姜晚一样冷白的皮肤,纤细的手还沾着灰,手里抓着一块藕粉的手帕,仔细擦拭着,脚下的动作却很快,几步就到了床边。 鬼帝怔愣着,给他让了位,退到池子时边上,嘴巴紧抿着。 他们默契地换了位,不用言语解释,他们都有一样的心思——控制住姜晚体内流窜的神力,救姜晚。 池子时盯着姜淮的脸,有些失神。 那张脸和柳如云是那么像,若是面对面两相比对,他会发现他们连颧骨处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也不是全然相像,九分,比柳如云更精致耐看,少了忧郁,多了神相。 他目光柔软落在姜晚身上,眸子里透着的都是对姜晚的关怀,碰触到伤口的手轻颤着,把着她的细腕,很是心疼。 池子时心里不免酸涩,他就是那张画像上的人,姜晚心底的人。 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