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时眼底的怒气往回收了些,将仙医晾在一旁自顾自给姜晚擦汗去了。 仙医哪敢动,更别说悄悄退下了,生怕战神要喊他们时找不着人,提着长戟来取他们性命。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池子时发话,话音还未落,仙医就已经提着东西滚得远远的,残影都没留下。 姜晚最近确实太累了,考编的那根弦从初审最后几天一直绷着到现在还没松懈,熬了几个通宵批阅签子,连觉都没好好补过就又开始忙着背史书。 虽说嘴里喊着天书看不进去,可坐下背起来就跟不要命似的,眼粘在书里,连饭都凉了也不肯先吃。 池子时摸了摸她有些杂乱的发,叹了口气。 早上仲奉仙君的那些话又一次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天帝竟要阎罗以身为引,将地下那只怪物重新封印上。” “大阁说封印快撑不住了,三界最近好些动乱都是因为地下那只怪物封印松动导致的,阎罗回地府的事不能再拖了。” “鬼帝还问办事处为什么让阎罗过初审。” “地府好像有新阎罗顶上了,不知道鬼帝到底是几个意思,看上去和天帝是一伙的,都在说天命阎罗什么的。” …… 池子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股脑的信息抛出来叫他的思绪乱了套。 天帝当初是怎么说动他来规劝阎罗的来着,若是地府少了阎罗三界就会陷入混沌,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少了个阎罗自然会有新阎罗顶上,三界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混沌了呢,就算是少了天帝也不会因此混沌啊。 牺牲一个女孩的自由、性命去封印凶兽,还是一件无法估量成功概率的事,他们是如何高高在上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而他,还成了那群人的帮凶。 仲奉仙君还没来得及给他说完全,就被急召传唤走了。 他心里跟明镜一样,什么急事,不过就是那群人防着仲奉给他报信罢了,这把戏他好像见识好多次了。 和从前诓他出兵讨伐妖魔两族时一个路数。 姜晚一觉昏睡到第二天早上,是被池子时温柔叫醒的。 不过是睡了一觉,她觉得池子时的态度和教学方法都变了。 同样的一个历史事件今天听起来好像格外顺耳生动,就连语气都温柔了。 姜晚伸手掐了仙侍的胳膊,仙侍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叫出声。 是真的。 这一觉睡昏了头? 还是池子时被人换了芯? 姜晚没对昨天市场里的事做解释,池子时心里有个疑问却憋着不知道该怎么问。 虽然都憋着心事,可今日这知识点倒是记了挺多。 末了,池子时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给她递了碗消暑的酸梅汤。 “会过的,一定会。” 姜晚扁扁嘴,觉得他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是哪里都奇怪。 他好像对自己能不能考上仙编更上心了,上心的程度就像是他自己要考仙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