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从病房的门缝里吹进来,阴冷刺骨。 黑玉的黑色西装早已变成宽大的无常长袍,袖子被风鼓起来,长舌头垂落在鞋面上,嘴角下撇,一副苦丧鬼的模样。 长袖一挥,病房里的电视机就亮了起来,黑白条纹闪烁着慢慢变成了彩色,有声音传了出来。 “在我的身后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刑侦人员推测死亡人员是工地民工,具体死亡人数还在进一步统计中。” “据我们调查发现,该小区是十几年前建安集团中标后再次分包建造的,工程进行到末期,由于资金链断裂建安集团曾宣布终止该项目,并将已落建的前几期转给了其他的物业公司。” “至于民工的死亡真相,当年停止项目的真实原因,后续进展如何还要等待我们的刑侦人员进一步调查。” …… 新闻里的画面带过案发现场,水池还未构建完全,水泥就被仓促倒入其中,被挖掘机刨开的横截面只剩半截胳膊,露出明显的白骨,淤血凝结在骨节处。 现场的法医就地解剖,像考古学家般小心的将水泥里的尸体弄出来。 后面一排搭建简易的帐篷里停摆了十几张医用推床,上面蒙着白布,四五个医生在处理新转移出来的尸体。 带过解剖现场的时候虽然是打上了马赛克,可那股子不适还是令人反胃。 镜头转向一个破旧的杂物间,里头昏暗无比,只有一个小窗透进来一小束光亮。窗子上是错横的血掌印,虽是蒙了厚重的灰,其中的几枚指纹还清晰可见。 镜头再往下横扫,是被刑侦人员画出的尸体姿势的白色轮廓,白色的线条扭曲着交叉而过,还有虚线在中空的部分标注着,中间还放着黄色的带着尺寸的标记牌。 不大的杂物间被这样的线条画出了好几块,分布在各个地方的角落。 杂物间边上的矿泉水桶也被标注出来,里头空空如也。 方老板震惊着又低头看了眼报纸的内容:“我真的没干过,我不可能杀人的。” 莫尧很是气愤地上前两步:“不是你的话,那个鬼为什么要你还钱,还带了那么多鬼来?” 方老板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他对这些事是真不知情。 姜晚看着小道士叉着腰对着方老板挤出一声“哼”来,将头扭向别处。 “人确实不是他杀的,至少不是他动手的。”姜晚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方老板有没有授意别人动手就不得而知了。” 生死名录上的记载是实时更改的,已发生的无法篡改。 至于未发生的,若是请了大师窥探天机,也是有法子改动的。 方老板的命簿上清晰明了,为人算是大方正直,非但没有伤人的记载,善功倒是记了好几页。 这话像是提醒了方老板什么,他坐直起来,让助理将从前负责工地结算的人员都列出名单来。 “从前企业规模小,我还亲历亲为,后来建安越办越大,这些事都是交给底下的人,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头绪了。” 助理拨了几通电话出去,又将此事交代给了其他人。 像是套娃般一个传一个,追究起责任来,也不知道该算在谁头上。 黑玉站在姜晚身后,手还摁在勾魂锁上,随时准备出手。 病房的门被拉开了,后面的保镖在和民警交谈着什么,点着脑袋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