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伸手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下了马车,将火折子放于他腰间,继而接过了她手中的白灯笼照亮前路,朝着镇口走去。 待靠近些,一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镇门木桩下。 哭闹声似乎是从襁褓里发出的,可那哭声不似婴孩,更像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 女人耐心地摇晃襁褓哄着孩子,婴儿哭声愈发响彻,女人忽然开始哼唱起哄睡童谣,只闻曲,不显词。 许是女人声音太过尖锐,那哄睡童谣显得尤为恐怖,将周围环境衬托得阴气浓郁。 亓珩将鸢璃护在身后,继续前行,神情泰然自若,丝毫不露畏惧。 靠近他时,女人停下手中动作,哼唱的童谣戛然而止,她缓缓转头,动作有些僵硬,歪头看向他们。 凌乱披散的长发下顶着张猩红的脸,亓珩将灯笼向前伸,随着烛光照耀才看清了女人的容貌。 鸢璃胃里翻江倒海,只觉恶心,双手不由得握紧亓珩衣袖躲在他身后。 那女人,脸皮已被剥去,血水顺着她的脸庞滴落,襁褓已被鲜血染得深浅不一,脏污不堪。 她只是瞧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地转身背对他们坐着,继续哼唱童谣,轻轻摇晃襁褓哄着孩子。 亓珩加快脚步,进入镇中,行过女人身侧时,她突然扭头,瞪大眼睛惊恐道:“别去,她会剥了你们的皮…” 伴随着清脆的骨头扭断声,女人猛地将头转回,可她转头的方向,竟是足足将头转了一圈。 为了不被缠上,亓珩并未停留脚步,清水镇里洋溢着的血腥味儿格外浓郁,每行数十米,就有无数之乌鸦受惊,朝夜幕里四散逃去。 缓慢的脚步声被寂静的夜放大,仿佛镇中只余他们三人。 凭借着白日记忆中的路,不管是农家商铺,还是夜夜笙歌的怡红楼,此刻都无半点光亮,也无人居住的痕迹。 不过是向前行驶了百米,阴冷的寒风再次将灯笼里的烛光熄灭,外出的步子似乎被地上某个东西阻挡。 亓珩被迫停下脚步,摸出腰间的火折子点燃灯笼,光亮出现,脚下一具腐烂的尸体映入眼帘。 接触腐尸那只鞋尖被血污染,留下暗红的印记,亓珩面露不悦。 相繇接过灯笼照亮周围查看,只见平日热闹的街道此时血迹斑斑,随处可见死法怪异的腐尸,随意耷拉着身子。 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紧挨头部的地方形成血泊,脸皮都已被剥去。 “他们,至少死了得有一年了。” 亓珩与相繇被她这一句话所吸引,皆回头注视着她,眼中充满疑问。 鸢璃指着一旁停放着的铺子,只见,蒸屉盖微挂屉身,糕铺老板就趴在蒸屉上,蒸屉里的东西都已发霉长毛,辨不出前身。 摊车旁插着的旗帜已被风腐蚀,破烂不堪,被风吹得乱扬,依稀还能看得清“青叶两字”,那叶字只剩下了一半。 “那是青叶糕,我们这儿清明时节都会吃的东西。而做青叶糕的原料,艾草叶,只在春季有,如今,已是寒冬。” 曝尸荒野还算说的过去,但在镇子街道里曝尸长达一年,不被外界所知,那操纵一切的幕后主肯定不止蛮荒大妖这般简单。 更为重要的是,天界竟无人察觉。 鸢璃紧紧牵着亓珩的手,手中温热尚还能证明他目前是个活人。他并未甩开,反而回握。 “与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