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聿女子虽说能有学堂可上,可是没有正式的入官途径,因此也算不上在下学之际有什么鹿鸣琼林之宴。但安玉想着这几年顾夫子的指导,还是决定正式拜别顾一清。备好了礼,去了学堂,安玉跟夫子交谈了很长时间。 顾一清这次没有再把安玉当做学生,而是与她唠起了家常。两人放松交谈,言语之间如好友一般轻松自在。直到书仆前来通传景泊安刚从书院回来,目前就在学堂外。 安玉知道景泊安已经过了解试,礼部的省试定在春天,算算日子,也不过月余了,从书院回来,该是要准备省试的。 只是听闻景泊安马上进家门,安玉还是有些慌张,不知顾一清是不是看出来些什么,吩咐书仆告诉景泊安不用来见她,直接去后院歇息就好。安玉这才稳下心神,想想虽然自己倒是很相信自己的演技,但是对着顾夫子,总有一种心虚之感。 安玉走后,景泊安才从屋外走了进来,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询问母亲刚才是否招待了客人。 顾一清端起一杯茶,没有搭理她的儿子,不紧不慢地浅饮几口。景泊安看母亲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一清这才缓缓开口:“是我一个学生,她马上要出远门游历四方,特来拜别。” “出门游历?”景泊安有些惊讶。 顾一清品完茶,开始感叹:“安小娘子外祖家在荆湖江南交接之处,是个好地方她能在这样的年纪出门游历一番,真是极好的。” “是很好……”景泊安下意识地应和。 顾一清见景泊安句句都有回应,像觉得稀罕一般问他怎么今日对这小娘子的事如此上心。景泊安则被点醒,连忙反驳说只是感慨能游历大聿四方令自己有些羡慕罢了。 顾一清接着说道:“科考之后,若被分配到其他州路,要多去乡间百姓之中看看,那里才是真正的大聿” 景泊安点头称是:“母亲厚望,儿定会谨记在心。”说着正要退出之时,顾一清才又说了一句:“安小娘子非池中之物,不是后院能归束得了的,她应在山川河海之中。” 景泊安明白,母亲这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苦笑一声后,对她说:“儿现在只愿能高中桂台。”走到讲堂处的景泊安看向学堂的大门,伫立许久后转身离开,此时天高晴朗,云白无暇。 —— 临出行之际,应沈逑然邀约,安玉去了沈府。虽相识这么多年,可安玉从未登上沈府的大门,高门贵族之地让安玉有些期待。想象之中的沈府应是处处精致,雕金画银。可真的踏入沈府之中,安玉却感叹这低调的中正之美。 沈府的声名来源于沈太傅,作为皇家之师,沈太傅文名斐然,堪称为大聿最博学之人。因此沈府的精致不在于华丽,而是处处蕴藏内涵,若是有心,便能发现沈府每一处的布置都有由来和典故。 被婢女引到沈逑然的院子,安玉更是眼前一亮,与宋心琴的院子不同,沈逑然院子虽也不是沈府的热闹之地,更偏向于清幽,可沈逑然却布置的极具雅趣。 没有一板一眼按部就班地设计,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假山水池旁放置一套矮凳桌面,四周还遮了布帘。院子地面没有通铺青石,而是种上了各样的花草,虽说只是初春,但因时节搭配得当,院子看起来依然郁郁葱葱,通往闺房,只留下一截错落有致的石台供人通行。安玉漫步其中,只觉如临仙境。 待见到了沈逑然,安玉开口便是:“然然,你这院子也太舒适了!这跟世外桃源没什么分别了。” 沈逑然的贴身婢女跟安玉也熟识,笑着抢白道:“安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