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又说:“你是个心善的,总记挂着与怀悯的亲戚情谊,这么说来,怀悯也许久未见她的小舅了。” 元怀悯祖母的兄长是陛下的第一任皇后,生太女时难产而亡,亲戚关系绕来绕去,元怀悯确实能叫魏贤公主一声小舅,不过是毫无血缘的那种。 慧柔县主白白欢喜一场,原以为姥君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结果人家上一刻拿他当孙女婿夸,下一刻就要论起皇城里乱麻似的亲戚关系。 慧柔能不觉得委屈嘛,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元怀悯,漂亮的眼眸忽闪忽闪的,里面承载的情绪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再多的风情也打动不了元怀悯,元怀悯神色淡淡:“下官便不送了。” “你!” 慧柔县主羞恼得跺了跺脚,头顶簪着的钗环撞着彼此,发出脆生生的响儿,他伤心到极致,领着身后一干仆役大步往外走。 “你呀你呀。”姥君盯着慧柔离开的身影,念叨元怀悯:“我还能有几年活头,你再不娶亲,等我没了,看这后院谁来帮你搭理?孩子谁来为你照顾?” 为元怀悯赶走缠人的慧柔,姥君心里不痛快。 慧柔要是再痴缠一会儿,他没准儿又变个阵营,给空了五年的元家后院弄回新主子来。 元怀悯倒是对婚事半点不着急,她孩子都有四个了,长女嘉志今年十岁,已被立为世女,三婚又有什么必要? 元怀悯走在姥君身侧,淡然地回道:“家里的事情自有管家打理。” 姥君转身就拿手打元怀悯的胳膊,气道:“管家和夫君能一样吗?你还能指望管家躺被窝里跟你说贴心话?慧柔有什么不好的,你成天不给他好脸,骄纵有骄纵的好处,总好过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公子,成日端着架子,没点人气儿,你要娶个那样的,还不如抱块木头,至少不碍我的眼。” 旁边伺候的丫鬟小厮埋着脑袋,听姥君在这儿指桑骂槐说逝去的广安侯正君。 “人已经去世了,您又提这些做什么。” 元怀悯的前两任正君都是大家公子,知书达理,但跟豪爽泼辣的姥君处不太来。 尤其是第二任夫君,更是把姥君烦到干脆跑去乡下庄子躲清净,也算树立京城公婿新‘典范’了。 被回城大阵仗引出来的不止慧柔县主,元嘉志提前下学,带妹妹弟弟快步赶过来,在二门处堵到了元怀悯和姥君。 昨晚见过的人,今天再看见还是跟做梦似的。 次女元嘉思和三子元漪涵是对龙凤胎,一黑一白两个胖乎乎的小炮弹嘭地撞到元怀悯身上,扒着她的腿不松手。 最小的女儿元嘉恩被礼公抱到姥君面前,五岁大的小娃娃闹了一整天,现在有些累了,窝在礼公怀里直打瞌睡。 就只有元嘉志站得端正,乖乖行礼问安:“给曾祖父、母亲请安。” 元怀悯点了点头,满意于长女的沉稳,她把腿边的捣蛋鬼一手一个抱了起来,问元嘉志:“老师今天讲了什么?” 元嘉志挪到母亲右手边,隔着吵闹的妹妹弟弟回答功课,元怀悯才问了一句,她滔滔不绝答了一大堆。 元嘉志幼时元怀悯常居京中,对长女的培养多是亲力亲为,将嘉志养成了沉稳持重又好学的性子。 元怀悯打算等再过两年,将元嘉志送到军中历练。元家军功起家,最大的保障就是骁勇善战的元家军,未来总归要嘉志来继承。 相反,元怀悯对嘉思、漪涵和嘉恩的教育就疏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