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爷沉默了半晌,才道:“父亲说得对,是我一直拿自己当外人,才想着要处处胜过你们。当初,你和父亲母亲都看出马瀚文不是良配,劝我不要将鸢儿推入火坑。是我执意要证明,自己的眼光没错,才匆匆订下婚事。” 想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试图压下心底那股酸涩:“鸢儿婚后,我也曾看出她过得不幸福,可为了脸面,我装作对这一切看不见。是我的固执,自大和自卑害了她。辰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人生还长,表妹不过才十七,一切尚有弥补的机会。” 乔大爷往后一靠,低声喃喃道:“对,幸好还有弥补的机会。” 说罢,他转头看向乔辰:“父亲没选错人,你做乔家未来的家主,我服。” 不料,乔辰却是摇头:“我若年满二十,就必须离开涪州回京,所以乔家未来只能靠舅父你。” 乔大爷一听,惊坐起来:“你说什么?你还要回京城那个吃人的家?父亲母亲知道吗?”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我当初与......父亲的约定。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同意我和外祖母离开。” “他不是已经另娶他人并且有了孩子吗?为何还要将你硬召回家中。” “可能是为了脸面,也可能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反正不是为了我。”乔辰自嘲地笑了笑。 “哼,就不回去,反正被戳脊梁骨的也不是我们。” “不行,我必须要回去。” 乔辰眼睛看向京城的方向,只是那眼神中蕴藏着多种情绪,令人难以看透。 半个月后,人们在远郊的一处草屋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听说已经发烂发臭,不过众人还是通过依稀可见的面庞,确认了死者就是远近闻名的懒汉程二。 同时城里的马家在昨晚惨遭山匪放火洗劫,马公子及其好友奋起反抗,可终究不敌,现在双双躺在床上成了活死人。 只是可怜马老夫人,没了钱财,没了房子还要照顾活死人儿子。 乔家闻此噩耗,念在姻亲一场的份上,给了马老夫人一笔银子,让其安度晚年。 现在整个涪州城,无人不赞乔家大度心善。 沫儿手里的篮子都还来不及放下,便迫不及待将外面发生的事,讲给宋嫣听。 宋嫣听后,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许是乔辰和乔家人对她太好,竟让她一时忘记,乔家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是任人拿捏的好好先生。 “姑娘,姑娘。” “嗯?” “大白天发什么呆呀。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四两,乔公子请你去书房一趟。” “好,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沫儿拎着篮子就要离开,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可还会想起岳小将军?” “谁?”宋嫣回想了一瞬,这才记起自己的‘未婚夫’,“不会,想他干嘛,晦气。” “那你觉得乔公子如何?”接着,沫儿又补充一道,“与岳小将军比。” 若说在远山县回涪州的途中只是猜测,那回来后她几乎可以确认,乔公子的确心悦姑娘。 不然也不会,一天至少寻借口见两次,每次还必待上半个时辰。礼物也不断,有时是头面首饰,有时是话本,有时是鲜花种子。 饶是她再傻,也看出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