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她身边的苍蝇只会越来越多。失去了朋友这个身份,他又该拿什么理由待在她身边。 一想到有一天,顾谨会离开他,属于另一个人,秦纪阳便觉得胸口像要被撕碎一样疼。 少年黑眸沉沉,眼底戾气翻涌,那些觊觎她的家伙都死掉就好了。 “咔”的一声响。 宋贤吓了一跳,视线下移,落到秦纪阳手中那支被折断的笔上,又看向他的脸。好家伙,真够吓人的,他吞了吞口水,问道:“你……没事吧?” “没。” 秦纪阳面无表情地拿着断成两截的笔,侧过身,抬起手臂,一个漂亮的投篮动作,把笔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上课铃响了。 宋贤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正要起身回班,就见秦纪阳往外走,快步跟上去,嬉皮笑脸说:“呦,不当好学生了?” 秦纪阳没理他,走楼梯去了天台。 盛德的教学楼有六层楼高,天阴沉沉的,风吹得呼呼作响。 秦纪阳一只手搭在栏杆上,风吹透他身上的校服,勾勒出他精瘦笔挺的肩背。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指骨分明的手点开通讯录,找出电话拨过去。 接电话的是秦廷昭的秘书:“少爷,您有什么事?” 秦纪阳言简意赅:“我找秦廷昭。” 对面显然被他直呼父亲姓名给惊住了,顿了几秒,说道:“秦总今天没来公司。您要是着急,可以直接打秦总的手机。” 秦纪阳眉梢蹙了下,沉了沉,说道:“把他手机号给我。” “您稍等。” 拿到手机号,秦纪阳在键盘输入号码,拨通。 电话半天才接。 “你给我打电话,真是少见。” 手机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戏谑,秦纪阳握紧手机,眸色发冷:“给我顾家的请柬。” “怎么,有事才想起我是你爸爸?求人办事的态度,我可不记得有这么教过你。” 秦纪阳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脑子里是年幼的时候,冷酷漠视他的父亲,闷闷不乐的母亲,空旷死寂的房子,在那里生活的每一天都让他痛恨不已。 没学会爱前,他先学会了恨。戴上面具,为了欲望不择手段,这是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教给他的第一课。 他生活在阴暗污秽的黑暗中,直到他看到了光。 想到顾谨,他压下心底的厌恶,咬牙说道:“求您给我顾家的请柬。” 电话里,秦廷昭嘲弄地笑了一声:“请柬我会让刘武东交给你,以后有什么事跟他说,不要随便打电话过来。” 冷漠的不像是对亲生儿子。 秦纪阳神色很淡,并不感到意外。 小时候,秦廷昭觉得他碍眼,便把他送去海市,切断他和深市的一切联系。很多年了,他已经习以为常,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希望您和妈妈相处愉快。” 听筒里的声音变成忙音,显然是被挂断了。 秦纪阳眼神嘲讽。 看来过了这么多年,他那个自以为是的父亲还是无法得到母亲的心。 这该算什么,他微微思索,报应吗? 或许。 —— 城南路。 与高楼大厦云集的购物中心不同,这是一条不算长的商业街,临街商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