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而今,她的长公主身份,或多或少与国事有关联。 正如东京世家为了尚公主趋之若鹜,对秦相思的渴望,实则背后大多与权力相关。 权力与国事,亦是密不可分。 冥冥之中,秦相思被迫从一名锦衣玉食的贵公主,到现在别国乃至东京城世家大族觊觎的皇室嫡女。 这也是为什么,皇室宗亲的两位旁支姑母可以做一辈子作在室女,秦相思不可以。 于理,秦相思接受了现实,可于情,她心过意不去,一时不能承受自己必须背负的责任。 太皇太后又道:“那你心里可有谁?说出来听听,祖母替你做主。” 回应她的仍是沉默。 老人不死心,继续道:“你既选不出来,不若祖母替你择一位驸马,如何?” 秦相思还是不答,垂首坐在床畔,乌发雪肤在黯然的神色中失了光彩。 太皇太后心里长叹一声。 祁帝迟迟不说明原因,正是担心思思一时无法接受,这不怪她。十几年来,太皇太后和祁帝竭力编织了一张金丝笼,将思思养成一朵娇花,不受外物沾染。 只可惜造化弄人,思思是人,不是花,再如何殚精竭虑,精心谋划,也无法保证她一定不会被世俗沾染,就像三年前,她突然动了心,不明自己应该背负的责任,仅是追随内心地,说走就走。 顿了片刻,太皇太后没有就此放弃,她握紧了秦相思的手,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张口:“思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子义?” 这一次,秦相思终于不再沉默着,她倏然抬手,不假思索道:“皇祖母,怎么您也……” 太皇太后瞬间抓住关键字眼,追问:“怎么,还有旁人在你面前提起他?” “没,没有。”意识到自己失言,秦相思口是心非地否认。 见状,太皇太后没有紧追不舍,平心静气地问她:“那,关于子义,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问题,秦相思已经想了几日,于是很快答道:“皇祖母,我和时,子义哥哥,太过于熟悉,倘若我和他真的……孙女不知道该如何做子义哥哥的妻子。” 秦相思与时无度,寻比寻常的熟悉。 甚至她初来月信,懵懂无知,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年少的秦相思鲜有服软的时候,但那天,思及前一日还与时无度起了争执,红着眼眶跑去道歉。 最后却是闹了场乌龙,时无度难得语气温和,耐心地和她解释,秦相思羞愧难当,恨不得即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因为熟悉,秦相思没有想过她与时无度会有这层关系,自然无法想象两人成婚后该是什么画面。 时无度于她,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私下里,她并不多排斥两人的亲近,如果不是他突然说出成亲的话,秦相思也许不会意识到,内心深处,她没有将时无度看成一个男子。 她看到的,是时无度这个人,无关男女,她只知他与她青梅竹马,对他的信任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