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了吗?”言游问着,下意识去摸枕头旁的手机。 “没。”李忘年按住她的手,知道她看了手机就不会再继续睡了,顺势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再睡。” “睡不着。”言游侧躺着伸出双手,“要李忘年抱,才能继续睡。” 拿她没办法。 在他俯下身时,言游借机攀上他脖颈,倒打一耙:“好黏人啊,李忘年,是不是少了我不能活啊。” 什么怪物撒旦,她是无神论者,早在祈祷无用时就弃了信仰。 面前只有一只似狗的狼,听话地收起獠牙,任人抚摸。 “是。”他垂眉顺目地说,“快睡。” “好吧。”他实现了她的要求,她也不能骗人才对。 李忘年用手轻轻拍着她,“睡得着么?” 言游睁了一只眼,没完全睁开,半眯,“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是不是偷偷钻进我的脑袋里了,快出去。” 李忘年笑出一声气音,“我哄你。” “嗯?” 他压低声线,音量降到最低,与呢喃无差:“虫儿飞,虫儿飞……” “只要有你陪……” 究竟是到哪一句睡着的,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他的眼睛平静地望穿玻璃窗外,晴朗的天。 这张床是张哥新买的,床单被罩也都是崭新的。 这间屋子,从女人走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再踏进来过,封存在记忆的最底层,哪怕只敞开一条细细的门缝,雨声都能迅速回荡在耳畔。 可今天他意外地发现,那场雨停了。 停很久了,在他可以买得起一把伞的时候,也可能更早。 惹得他都忘了,阴雨连绵才是北方秋天的代名词,再配上呼啸到可以卷走一切的大风。 等她的呼吸再度平稳,李忘年悄悄出了房间,去抽一支烟。 回来时她已经醒了,这次应该是不会再睡得着的醒,因为她也点了一支起床烟。 “怎么醒了?” “你不在。”心不安。 - 短信中的第一个地点是家属院。 他没跟言游说太多,只让她跟他走。 到的时候,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小孩子的身上总有一股子天真,看见漂亮的姐姐会往上贴,看见冷漠的哥哥也会主动讨巧,主要是看见了哥哥口袋里为姐姐装的那颗糖。 可家长的心思就没那么纯净了,看见鬼似的,招呼走了小孩子,护在怀里。 李忘年嘲笑了一声家长的大题小做,转头带着言游上了楼。 在门开之前,言游都不知道门那头是谁。 直到那张严肃的脸出现在面前。与记忆中不太相符,老得太快了,头发和眉毛花白,倒是还戴着那副死板的眼镜。 手里拿着几张作业,应该还在那所学校任教。 老教师正想把门关上,被李忘年生生扒开,并用一句话让他敞开门:“院子里玩儿的那个,两个辫子的小姑娘,你孙女?” 不知道他有没有刻意威胁的意思,反正在旁人听来,是十足的。 “道歉。” 李忘年只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老教师却在转瞬之间懂了,没有装傻充愣地问为什么道歉,而是倚老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