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剧烈的头疼袭来,他忍不住捂住额头嘶吼。 娇柔的女声颤抖着:“时昼……时昼,你怎么了?” 馨香涌入鼻尖,渐渐抚平了他的烦躁。 他大口地喘息着,还勉强挤出笑容,对女子道:“我没事啊,愔愔。” —— 昏暗的夜过去,身边悉悉嗦嗦的声音唤醒了时昼。 他闭着眼,隔着被子抱住女子柔软的身体,埋首在她的发间撒娇道:“师尊,时间还早嘛,再睡一会儿。” “不早了。”冰冷的声音自帐外传来。 时昼猛然睁开双眼,翻身而起,眨眼间便披好了衣服,却还不忘将床帐拉得严实。 “浊虺,谁让你进来的?”他语气不善,“师尊还睡着,你敢吵醒她?” 金色的竖瞳平静到冷酷,浊虺道:“师尊?” “陛下的修为,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哪来的师尊?” 时昼一怔,低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师尊郁妤是闻仙宗的大能,是她一路扶持我,传我道法,帮我管理妖族遗产,助我消化传承血脉。师尊于我,于妖族都恩重如山,我岂会认错?” “郁妤?”浊虺的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若属下没记错,谢仙子的师姐似乎叫这个名字。” “但她早在百年之前,便被逐出闻仙宗,死在山下了啊。” 时昼彻底愣住了,一股凉气自下而上,直冲颅顶。 往日十分寡言的浊虺,今日却打开了话匣子:“陛下,为了救下这个女子,您自战场上抽身而去,让我们损失了数万将士。魔尊已经放话,若不将此女奉上,便要虐/杀/妖族俘虏。” “您不能为一个女人,弃妖族于不顾啊。” “让他们去死!”时昼一时混乱。 他猛地转身,掀开床帐,扑向床上微微隆起的一点:“师尊……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怀中的人拱了拱。 她转过仍带着湿意的脸,呢喃道:“不要了,不行……” 时昼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愔愔,一把将她捋到地上,怒斥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床上?我师尊呢?!” 谢愔愔摔懵了,她不敢置信地怔愣片刻,随即尖叫一声,裹紧了被子:“时昼,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是你把我掳来的!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会跟你走呢。你们妖族死了多少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别用我撒气,我害怕呜呜呜……” 时昼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女子,不明白他想要亲近的师尊,怎么变成了这么个东西。 剧烈的头疼伴随着晕眩感,如浪涛般绵延不绝。 他扑倒在床边的小几上,愤怒地将桌上的一切扫到地上。 丁零当啷的声音唤回了他一丝理智。 他没有理会哀哀哭泣的谢愔愔,布满血丝的眼死盯住浊虺:“你说,郁妤怎么了?” 浊虺平静地看着这出闹剧:“这个世界的郁妤早就死了。” “而你,也该醒了。” —— 夏日的阳光随着隐约的口号声声,灼热又充满生机地飘进屋内。 时昼缓缓睁眼。 这次,他的眼前不再是一片赤红,而是十分低调的木质拔步床。 床头的兽首香炉口吐烟雾,清幽的香气氲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