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妤看着对峙的男女,沉默片刻,冷声道:“进来说吧。” 室内,澜鸿唇角带血,拄着剑半靠在榻上,看起来分外凄惨。 见状,江景弈不由得有些愧疚:“我下手重了些,对不住啊。” “没事。”郁妤冷着脸,大步上前,一掌拍在澜鸿的背心。 治愈术的作用下,澜鸿的伤口飞速愈合。 但郁妤心气不顺,下手也重了两分,磅礴的灵力在他的经脉中游走,逼的他又喷出一口血来。 祛除了澜鸿体内的剑气后,郁妤回身一指洞口:“印刷厂爆炸后,回收的材料都在你那吧。别偷懒,赶紧去把船补了。” 澜鸿澄澈的琉璃眼瞥了她一下,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凭什么? 郁妤掏出纸人道:“我这架飞舟,光是定做就花了三百万,还有这些……” 她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内舱。 原本端庄雅致的黄花梨家具,小件的早就在争斗中被狂风卷走,大件的也被吹得七扭八歪,描金屏风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千金难买的鲛绡,破布一般地挂在床帐上,却成了软装唯一的幸存者。 此情此景,郁妤恨声道:“装修内饰,我还花了一百二十万,都算在你的债务里。” 眼见还债不成,债务反而越欠越多,澜鸿终于不淡定了,他冷呵道:“凭什么算在我头上!” “凭什么?”郁妤冷笑道,“那个洞是谁撞出来的?” “我是为了保护飞舟啊,”澜鸿不可思议,“是他攻击的飞舟,为什么全算在我头上?!” “少糊弄我,我虽然打坐入定,神识还是外放的。分明是你先动手,江师兄这才回击的,更何况师兄日夜操劳,每个月完成的任务比你那一个月印的书都多,你哪来的脸指摘他?” 两人对视的眼中迸出火花。 江景弈有些不忍:“师妹,此事也有我的过错,不如我也来帮忙吧。” “师兄,”郁妤板着脸,回首瞪了他一下,“这种小事用不上你。” 她的下巴向红衣女修的方向扬了扬:“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至于你,”她掏出阵笔,又在纸人上描了几下,“损坏工厂设备记一百万,飞舟修一修还能用,给你按半价算,还有我的屏风、香炉、茶盏……给你凑个整,记五十万好了。” “在你还清这三百万加利息之前,给我好好打工!” 澜鸿讥讽地勾了勾嘴角:“你以为被天道认可的誓约,是能说改就改,说加就加的?” 话音刚落,纸人周身金光一闪。 澜鸿身体一僵。 以他天族之身,自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变强了。 郁妤捋了一下被狂风吹乱的发髻,晃了晃纸人道:“现在能开始干活了吗?” 澜鸿:。 他屈辱地起身,挑拣出几块斑驳的铁板,“当啷啷”地开始修补船舱。 郁妤:“轻点敲,要是把船敲坏了,就要赔三百万了。” 惊天动地的敲击声一顿,澜鸿恨恨地放缓了动作。 “好了,师兄,”郁妤抱起双臂,面向那对在天上,上演生死时速的男女,“怎么回事,这位仙子又是谁?” 江景弈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但他对面的女修却没有那么矜持。 她趁江景弈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