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从她和陆霁身上划去,在他们的褴褛的衣上停顿几瞬,眼神莫名。 陆霁迎了上去,向他解释道:他和身边的女子乃长安人士,进山后突遇山洪,被冲至此处。见中年男子面有难色,他适时补充:若让他们借宿一晚,他将以重金酬谢。 说着,边从袖口拽下一粒金扣来,充作抵押。 听到会有重金酬谢,男子的眼睛亮了起来。 犹豫半晌,同意了陆霁的请求。 — 二层共有三个房间,陆霁和虞行烟各一间,男子和他孩子共住一间。 虞行烟走到最左边的屋内,推门而入。 室内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梁上布满了蛛丝,便连桌上也蒙着一指厚厚的灰。 里面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两把藤椅,缺了一条腿的圆桌堆在墙角。四面墙上却是光秃秃的。 家徒四壁。 虞行烟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惊讶发现角落的地上竟还放着个极精致的梳妆镜。 雕花镶金,泛着古朴的铜色。 她放在手里细看,入神时,背后忽传来一男子声音。 “那是我媳妇的东西。” 屋主悄无生息地出现在虞行烟身后,见她拿起镜子认真端详,枯木样的脸变得暗淡。嗓音适时透出几许怀念:“她去世后,我就把屋子锁起来了。” 他边说,边将镜子从虞行烟手中抢走,似是怕虞行烟污了心爱之人留给他的最后一点念想。 虞行烟先是被他无声的出场方式吓到,还未说话,又听到他的伤怀之语。 无措时,男子似察觉到了自己行为有些过激,说明来意:“姑娘不嫌弃,可换上我媳妇的旧衣。我经常淘洗,晾晒,很干净的。“ 虞行烟垂眸打量他手里紧攥的东西。 灰扑扑的衫裙,上头缀着几个补丁。叠得方方正正。 她身上此刻还穿着陆霁那件极不合身的外衣,空荡荡的,将她整个人包了进去。 这屋主注意到了不便,真是好心。 她也不忸怩,道声谢后乖觉接过,计划着一会便将它换上。 只是,令她颇感意外的是,男人竟似没察觉似的,一直和她呆在屋内。 虞行烟心头冰凌凌地闪过几丝寒意。她摸了摸胳膊上窜起的鸡皮疙瘩,正欲开口说话,换了一身粗布短打的陆霁及时推门而入。 手里还拿着扫帚、木桶、抹布等清扫之物。 “一会可用此物打扫。”陆霁淡淡说道。 他的眼神在中年男子身上一掠而过,目光幽深。 “木桶中有昨天刚打回来的清水,两位可以随意取用。”男子似乎察觉到了陆霁的情绪,没多呆,指了指院中间的几个圆木桶,示意他们可自由安排后,便飞快地从房间退了出去。 昨天的一场暴雨,溪水浑浊不堪。虞行烟身上早已黏腻无比,她顾忌不便,并没有表现出来。 听到屋主说可以随意取用清水后,虞行烟面露惊喜。 最起码能稍微擦拭一下脸和脖子了,上面糊着的泥都干了。 陆霁没说话,自顾自地清扫起来。 — 金乌西沉,忙完清扫,几人在篱笆院的石桌上享用起了晚饭。 一碟干炸小鱼干,一盘竹笋炖肉,伴着新鲜挖来的蘑菇,令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