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结束后,周兆华因为要赶着去开会,匆匆离开了一中。
林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卷子的时候才发现周兆华留下的一封信。她翻开看了眼,上面逐条分析了她这次考试各科的不足,还针对性地给出了建议。
在信的末尾,周兆华写了一句话:茶吃后来酽。
林粟看着看着,眼眶倏地就热了。
随着半期考的结束,临云市的夏天也走到了尾声。
临云一中的校服在天气真正转冷之前发了下来,高一新生们还能抓住夏天的尾巴,穿一穿夏季的校服。
十一月份,一中还有个重要的活动,那就是校运动会。运动会结束后不久,临云市下了场雨,之后就开始降温了。
夏天因为气温高,林粟洗完头发都让它自然干,但冬天一到,湿发自然干不了,必须用电吹风才行。
学校里使用电吹风是要钱的,用的时间越长,收的钱就越多。她的头发很长,以前在茶岭的时候孙玉芬不让她剪短,说蓄长了可以卖钱。
孙玉芬从不浪费能在她身上榨取的一分一毫,现在这一头长发已经成了负担,把钱花在吹头发这件事上对她来说是极其奢侈的。
林粟很快就做出了断舍离的决定。
周日,她找了个时间去剪头发,城里的美容美发店收费极高,只是剪个头发就要收好几十,她一连问了几家,最后去到了后街的一家老式理发店。
那家理发店是一个阿姨经营的,林粟询问阿姨店里收不收头发,阿姨说收,她就在店里把一头的长发剪了,省了一笔剪发钱。
阿姨人好,看到林粟身上穿着一中的校服,知道她是个学生,还特意给她剪了个波波头,说现在学生都流行剪这个发型。
剪完头发,林粟感觉脑袋都轻了。
离开理发店后,她沿着后街往回走,经过台球馆时脚步微顿,忍不住往里扫了眼。
只见里头烟雾缭绕,靠门的这桌站着两个衣着不整的青年人,他们倚着台球桌正在吞云吐雾,见她看过来,就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林粟蹙眉,刚要离开,台球馆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谢景聿穿着便服,抬眼看过来,目光最终落在她新剪的短发上,神色不辨。
“我说了,不会再陪你去参加应酬。”谢景聿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那头谢成康罔顾他的话,径自说:“你抓紧时间收拾好,我让周帅去接你。”
“我不在家。”
谢成康恼羞成怒,质问道:“你现在人在哪儿?”
“学校。”
谢成康冷哼,沉声说:“你放假从来不去学校。”
“不信,你问林粟。”
林粟才抬起脚踏出一步,谢景聿就把手机递给了她。
“我爸。”谢景聿盯着林粟看。
他没有放低姿态,眼神里既没有请人帮忙的诚恳,也不急切,好像林粟接不接这个电话他都无可无不可。
林粟犹豫了一瞬,很快就接过手机,贴在耳朵上,开口说:“叔叔好。”
谢成康笃定谢景聿在说谎,所以在听到林粟的声音后着实愣了下,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换了个口吻,和善地笑着说:“林粟啊,景聿和你在一起呢?”
“嗯。”林粟从容道:“要期末考了,我们正打算去图书馆复习。”
“图书馆啊……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吵?”
林粟抬眼看向谢景聿,沉着应对:“今天学校里有校园活动。”
“这样啊。”谢成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