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只要放假,就一定会跟着孙玉芬去茶园采茶,春茶、夏茶、秋茶她都采过,这些钱里有一部分是她每回采完茶后向孙玉芬讨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她在学校帮人写作业赚的。
积攒了几年,也不过才攒了六百来块。
林粟打听过了,临云一中的学费是五百块,住宿费是三百,她打算这个暑假跟着孙玉芬去茶园再赚些,凑齐一学期的报名费,至于生活费,等她去了学校后再申请贫困生补助。
她管不了第二学期、第三学期要怎么办,只知道自己必须去一中,必须要读书,至于更远的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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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产量最高,采摘季节最长的就是夏茶,有差不多三个月的采摘期。这段时期,只要天气好,茶园里每天都有采茶工在采茶。
林粟把全家的衣服都洗好晾好后,戴上笠帽去了茶园。她早上九点开始采茶,十一点一到就回家做饭,吃完饭洗完碗后又跟着孙玉芬一起去茶园。
午后火伞高张,茶园里茶树低矮,完全没有阴凉处,采茶工都曝晒在太阳之下。
夏季采茶最辛苦,但夏茶却是品质最差最便宜的,采茶工们一边采茶一边咒骂天气,与此同时,又希望太阳天天都能出来,因为只有这样,采摘下来的鲜叶才能送到晒青场晾晒,他们也才有活干。
下午李爱苹跑来茶园找林粟,还给她送了一根冰棒。林粟趁机休息了会儿,听李爱苹说她最近在看的偶像剧。
正说着话,林粟看到了镇上制茶厂的大老板,林永田口中的头家徐家福出现在了茶园里。她一惊,立刻拉上李爱苹蹲下身,缩着脑袋躲在了茶树下。
李爱苹不解,问:“躲什么啊。”
“我不是正式工,还是别被他们看到好。”林粟说。
李爱苹好奇心重,微微起身,往徐家福那儿看去,不一会儿她拉了拉林粟的衣服,说:“快看,‘首富’带了人来参观茶园,里面还有个男生。”
徐家福是南山镇上最有钱的人,镇上的小孩就谑称他为“首富”。
林粟抬头,透过扶疏的茶树隐约看到了几个人影,也看到了几个大人身后的少年。
“他好好看啊,好像我看的偶像剧里的演员。”李爱苹突然犯起了花痴。
林粟很久没看过电视了,不知道李爱苹口中的演员长什么样,就盯着那少年多看了会儿。
他个儿挺高,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隔了点距离,林粟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他清清爽爽的,和学校里流里流气的男生不一样。
大概是大人们谈的事情无聊,少年兴致不高的样子,一直站在边上沉默不语。不知道视线是不是有重量,林粟见他忽的转过头来,目光笔直地投向她这里。
她倏地压低身子,再抬头时他和几个大人已经不见了。
下午林粟就从采茶工们的闲聊中得知了徐家福带来的人的身份,说是市里机器制造公司的老总来南山镇谈合作,顺便带了儿子来玩。更有消息灵通的人说,徐家福的女儿和老总儿子考到了一个高中,明天的升学宴请了他们一起来庆祝。
采茶工们聊到这,就问孙玉芬说:“你们家林粟不是也考上了临云一中,怎么不给办个升学宴啊?”
孙玉芬快嘴回说:“都没钱给她读书,还办什么升学宴。”
又有人说:“林粟考上了这么好的学校,不给读可惜了。”
孙玉芬把手往腰上一掐,尖着嗓子道:“你觉得可惜,就出钱供她读,别只出张嘴。”
那人就不吱声了。
孙玉芬不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