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了,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少女不太争气,言语上带了点呜咽,想要和一切的一切都做个决断。 “就算分开了,我们也能退回朋友不是吗?我想我的朋友会看我的讯息,也会继续参与在我的生活。”幸村只能再退一步,日夜倒转而爬上神色的疲惫与不容拒绝的语气形成冷暖交汇的锋面。 见他坚定的眼神径直透向自己,雨宫觉得这很荒唐,可是如果这个世界连一丝荒唐都没有,也许她真的就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最后她选择沉默,默认了幸村的建议,反正年轻的感情都是那样飘渺逸散,等到他放弃了挣扎,她也会彻底放弃。 “我的电话丢了,暂时不打算买新的。” “那我写信给你。” “上大学之后我会更忙的。” “空闲时间看就好。” 雨宫叹了叹气,最终还是被他绕了一圈,原来自己只是个窝囊废,明明只想躲进瘦弱的小龟壳里。 “你还是那样狡猾。”她小声道。 幸村再次抱了抱她,或许是期望着有什么爱意能够从中升起,两具身躯曾经能够亲密地絮语,如今种种却宛如划过疾风划过,只有时间齿轮沙哑的机械声音,那些随之温起的、想要相互缠绕的渴望,如今像是受尽折磨的遗言。 这样的异样感让少女感觉正站在长河的这头,在不甘心与绝望的桥边无数次想要伸出那具残缺的腕臂,不知不觉中凋零。幸村披着的靛蓝色西装外套摇曳起舞,将她的思绪一并卷到远方,随后缓缓放开一直伫立原地的消瘦身躯,两人沉默着在路边等待路过的车辆。 雨宫想亲眼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于是没有转身离开。在出声与缄默的交战中,她蹦不出一句言辞,直到载着幸村的的士扬长而去,她才用嘴型吐出一句,再见。 有些话语,道出便像是说谎,而埋于土壤又像是将其遗忘,她只感觉自身的无力感愈发地重,眼眶似乎偶有湿润,却是海绵里挤不出一滴水珠,只有呼吸随之与她轻拥。 她的爱很沉默,若是仔细想来也很简单,她爱一个人也许最重要的不是死死占有,每当想起并肩踏过的步履,又仍然念着尽管自己掉了队,她也希望他也能远走高飞,向属于他青蓝旷道,属于他的明媚光彩。 雨宫觉得,如果一定要在鸿沟下分开,也希望幸村是那个身披霞光的人,就算只是屹立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尽头,只是星点的光影也觉得似乎足够。 与世界反复撕扯带来的肌理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去承受,那就不要选择一起承受好了。世界它好悲伤,所以雨宫不想再多一个人一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