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的功夫, 长安的权贵们发现世道又变了。
去御书房开小会的众臣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与从前不同,屋里没点灯烛却亮亮堂堂,不像是冬日, 倒像是春夏开着窗户。
再定睛一瞧, 可不是窗户洞开?圣上他老人家正坐在窗边看奏表呢!
萧瑀立刻就皱眉了:“圣上万金之躯,怎么能如此轻忽?还请圣上即刻关上窗户, 并速诏太医问诊!”
李渊摆摆手:“不必紧张, 朕没事。”
萧瑀:“圣上已非年轻力壮之时, 不可如此任意妄为, 应以保养自己为要。”
李渊:“……”真是一张臭嘴!
他脸色微黑地让萧瑀过来,萧瑀不明所以地走到李渊跟前,这才发现不对——
不冷嘿!
居然一点风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李渊解释:“朕的窗户换成了玻璃, 此物无色透明,关上窗户亦可看到窗外景物, 冬天也能像春夏一样亮堂。”
不知道也就罢了,李渊这么一说, 大家再看那“洞开”的窗户,果然觉出一些不同。窗户擦洗得再干净,到底不如空气, 况且室内外温差大, 玻璃窗上难免形成水汽, 这玻璃经过特殊处理, 水汽不会在上面凝成雾或者霜,而是结成水珠流走了,细看便能瞧见上面的水珠。
萧瑀还摸了一下, 果然摸到一片冰凉的硬物,显然就是李渊口中的玻璃了。
他拱手赔礼:“微臣鲁莽不敬,请圣上降罪。”
李渊心里暗爽,面上宽容:“萧卿一心为朕,只是不曾见过玻璃罢了,何罪之有呢?”
众臣为这君臣相得的场景感慨了一下,就有人向工部尚书道喜:“工部竟造出了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是哪位大匠杰作?”
工部尚书武士彟:“……”
别问他,他不知道。
李渊哈哈一笑:“此事与工部无关,是承乾闹着玩弄出来的。”
众臣恍然。
不怪他们没第一时间想到李承乾,主要李承乾以前弄出的那些东西,不论炕孵法还是印刷术,都偏向实用那一挂。玻璃也不能说没用吧,只是相比起来略显华而不实,比较像是,咳……工部的风格。
武士彟:“……”
不过大家一想李承乾还做过香皂玩具,又觉得合理了,纷纷夸李承乾聪明。
李渊摆摆手:“你们别太夸他了,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这才是谦虚呢,李承乾可不是只有小聪明。众臣刚要“反驳”,李渊话音就是一转:“……不过这孩子倒是有几分孝心,他阿娘身子不好,屋里点不得灯烛,他就想了这个法子。还巴巴给朕也换上了,其实朕哪用得着呢?”
众臣:“……恒山王也孝敬圣上呢。”
“是啊,朕也不好扫了他的兴,换便换吧。倒比从前的窗户纸略强些,省了一点烛火银钱。”李渊笑呵呵道。
众臣:“……”
朝臣被李渊炫了一脸,女眷则在平阳公主府受到安利。
那日在秦王府看过玻璃窗后,李承乾便以极快速度给平阳公主安排上了,而后不出系统所料,平阳公主在第四天晚上发动,第五天凌晨产下一个小男孩。
洗三办得很热闹,女眷们到内室探望时便发现了玻璃窗,当时就羡慕了。
谁还没生过几个孩子呢?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吹风,所以不论春夏秋冬都不能开窗,还不能一直看书,免得对眼睛不好,整日躺在床上和婢女大眼瞪小眼,真就像坐牢似的又闷又难受,数着日子等刑满释放那一天。
再瞧瞧平阳公主,虽然不能开窗,但能看到外头的东西,且屋子里亮堂堂的,在窗户边置个软榻,躺在上头晒太阳,日子过得美滋滋。
即便抛开这种种理由,玻璃窗本身就很合她们心意啊!
纷纷向平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