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带着王狗儿爷俩走了。 巧姐儿痴痴看着三人背影儿,板儿不住回头看。 老鸨子笑对巧姐儿说,“你倒是有造化的,这样人家拿出一千两,可真是要了命了。” 老鸨子见巧姐儿也不言声儿,“行了,回去好好学,再来带着银子,妈妈自然放你走,只是你也别想得太美,起善心和行善事,这可是两码子事。” 巧姐儿咬着嘴唇,看那三个人影儿不见的时候,默默回到她呆着的后仓。心里五味杂陈,只眼泪淌个不停。 老刘氏那大年纪,那般家境,受爹娘之托来寻自己,可见爹娘处境,那是再没个好儿了。心里的希望就如冷水浇炭,除了心底冰凉,就是如水烟般的杂乱心绪。 老刘氏三人回了瓜州渡口,那里有专门供劳工休息的大通铺,五个铜板一晚。三个人交完铜板,胡乱睡下,却是谁也睡不着。 老刘氏想着巧姐儿一个孩子,先前烟花气的打扮,再想着赎银所差那二三百两银子,心里七上八下。 王狗儿隔着板儿,听到老刘氏翻身,只说了一句,“娘,莫想了,咱回家卖家当,就还过咱以前的日子。” 老刘氏带着鼻音说了一句,“我的儿。” 王狗儿也不说话,只叹了一口气。板儿一直没敢说话,听到王狗儿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翌日一早,老刘氏三口人就坐着船,又踏上了回程。 这一行人还在青州赶往京城的路上,万花楼里的贾巧姐儿,竟然一病不起。 老鸨子看着大夫直摇头,心里悔得不行,要知道这小冤家这般能折腾人,还不如折着银子就让那老妪把人赎走呢。 “您只管救治。”老鸨子本着死马当活马医治,救得性命,还能把本钱捞回来,不然一千两都打了水漂。 有了老鸨子这话,大夫所开的药自然也是好的,还派了专人照看,只巧姐儿还是昏睡不醒。 以往楼子里病到这份儿的姑娘,早着人去乱葬岗挖个坑儿埋了,老鸨子还指着巧姐儿出点本钱,想着就是人死了,那老妪怕是也会掏点银子买走的,更何况活人? 张巧儿睁开眼,夜里的床帐里一片漆黑。 小小的船屋,一股子腥潮气息。 她慌张的挣扎半天,才将身子抬起一点儿依靠在床边儿,就这屋里昏暗烛光,将这屋里情况打量一个仔细,不免倒抽一口冷气。这不是她生活的现代。 低头再看看自己,一双小手细嫩的很,这不是自己的手,费力抬起双手摸着小脸儿,也不是自己的圆胖儿脸儿,一个小小的瓜子脸儿,再看看腿长胳膊短的,这是一个半大女孩儿的身体。她明白了自己这是进了别人的身体。 张巧儿的震惊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昏迷过去,她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无与伦比的轻盈,这种感觉很舒服,只是似飞似飘进了自己房间的时候,看见床上一夜睡死的自己,这感觉就没这么美妙了。 她张巧,孤女一个,幼时在孤儿院长大,如今二十二岁,刚出校门,参加工作,就这么睡死过去,真不知该说自己是可悲还会足够幸运,在睡梦中自然死去,这也算福气不是?只是作为黑段高手,总还是有点窝囊。 张巧儿正自惶惑不安,耳边一个声音响起,“要想投胎新生,只能把你梦到的都经历一遍。” 张巧儿大声问它,“你是谁?” 脑海里一个声音清晰响起,“我是掌管灵魂投生的神,阿神。”这声音不辨雌雄,异常好听。